苏枫眠一张脸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旁侧白柔脸,似皲裂了一般。
她的寿宴上,弄这么多死人用的东西。
根本就是故意的!
偏偏,苏夜歌根本没给两人喘息的机会,在气氛酝酿到高潮时,俯身,朝几位皇子跪了。
“几位皇子惦记着我母亲忌日,特意送来礼物,夜歌代替娘收了,等过几日,夜歌去寺庙祭拜,定会将今日几位殿下之恩,告知母亲。”
“这是应该的。”凤凌尘连忙道,他瞧了苏枫眠一眼,有些不满道:“苏丞相,礼物我们都送来了,该怎么处置,就交给你了。”
一时间,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好好的一个喜庆的寿宴,变成给冥宴,不用明日,待会宾客出了这道门,就能传遍全京城。
自然,苏枫眠也会沦落为京城的笑柄。
大家都在瞧,他到底要怎么处理。
苏枫眠眸光晦涩,许久,才咬牙,“既是给亡妻的,自是当场烧了才合适。”
话罢,窃窃私语声传出。
白柔面色亦是难看。
当场烧了,岂不是证明,今日不是她的寿宴,而是萧如玉的冥宴?
无论是什么,她都不能接受。
“还愣着做什么,去拿些盆来。”
“爹。”苏夜歌不知从何处抱出来一块牌碑,上头刻着一行字。
亡妻萧如玉之墓。
只见她将牌碑放在桌子上,原本苏枫眠和白柔中间坐的桌子上便放了些瓜果,如今这么一瞧,瓜果瞬间变成贡果。
白柔差点一口老血呕出来。
“爹,既然要烧,就对着娘的牌位烧吧,娘泉下有知,也会知道的。”
苏枫眠嘴皮子掀了掀,眼底藏了些深沉的情绪。
下人搬来了盆,跪地,先把纸钱堆放在盆中,欲点火,被人阻止了。
白连月指了指家丁身上鲜艳衣裳,道:“你们穿这样给亡者烧东西,不大合适吧?”
家丁烧也不是,不烧也不是,等待着苏枫眠指示。
“我来吧。”苏夜歌道:“这事,本就该我亲躬。”
她说完,接过火折子,点了盆中纸钱,跪在地上,慢慢往里添东西。
纸下人,纸元宝,纸衣……
烧的多了,就有烟渍飘出来。
凤墨柒唇角一勾,狭长眸子中皆是笑意,他嗓音低沉,道:“十一,你不是带来了些高僧么?顺便,替苏夫人诵诵经吧。”
“是。”
高僧呼拉拉排进来,足足有十人。
一字排开,坐了两侧,边敲木鱼,边诵经。
场面顿时变的无比诡异。
红中带白,白中带了几分肃穆。
周遭看热闹的众人大气不敢出。
白柔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她胸腔里一股子火没地方发,就差没一口血呕了出来,再待下去,她要疯了,遂,下一刻,软绵绵的栽了下去。
“娘……”
苏枫眠一把接住她,“柔儿,你怎么了…”
白柔虽被气的要死,身体素质却还是强的,断没有到要晕过去的时刻,她摇头,“妾身头有些晕,想先回去。”
“我送你回去……”
话罢,便要跟着白柔一道去。
想走?
哪这么简单?
娘亲的祭奠典礼没完,谁都不能离开!
苏夜歌身子一晃,跟着瘫软了下去,清芷连忙上前把她扶住,晓得她的心意,她高声道:“老爷,小姐晕倒了!”
这一喊,高僧也中止了。
苏夜歌被扶到椅子上坐着,她刻意柔弱的脸有几分白,“爹,我没事,让他们继续吧,一来,这些礼,是各位殿下送来的,若不让底下的母亲知晓心思,是我们的不是。”
“二来,如今也算是为母亲祈福,走了,不合适,我只是有些晕而已,忍忍,便过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白柔。
前一个,也是头晕,可迫不及待的就要走,这是压根就对先夫人一事不关心好?
瞧瞧人苏家大小姐这气度,这毅力,难受成这样的都还忍着。
人群中议论纷纷。
白柔咬唇。
如今想走,却是走不了了。
她心底恨不得扒了那个贱蹄子皮,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她柔弱道:“老爷,夜歌说的对,是我一时难受,忘了,您扶我过去一道坐着吧。”
苏枫眠眉头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