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俨然有几分僵凝气息，就连墨青，也头一回感觉到自家王爷身上那股子骇人的气息。

王爷已经发怒了，不过死死忍着。

不过，王爷和这狐狸精只要闹起来，便是她乐意看见的局面。

“墨柒。”

少阳和卫三声音传来，俩人一进寝殿，便觉里面气氛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凤墨柒没接他话，反勾唇一笑，“或纳，或赶，王妃选一个。”

少阳和卫三对视一眼。

尤其卫三，满脸疑惑，两位主子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怎么这会闹成这样？

寝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有一瞬间，苏夜歌觉得，她心上好不容易化开的坚冰，一点点封印，原来，是这般冷。

纳？

或者赶？

若他真的要赶，何必有这一出？

苏夜歌啊苏夜歌，你当真是愚蠢到极点。

同样的错，你怎就犯了第二次？

且这一次，仿佛更疼。

她的心好似被人攥紧了，在地上按压一般，忽的，她笑了，“那就纳吧。”

寝殿里的气息骤然降到冰点。

饶是卫三跟着自家王爷这么久，都没瞧见过他这般难看的脸色。

凤墨柒望向苏夜歌，他目光犀利如锋，神色间又带了几分压抑的愠怒，然，说话声音却是清淡的，

“是不是，本王纳多少个人你都不会在意？”

卫三和少阳也嗅出点什么了。

“你还有伤，先让邵少阳看看……”

“既然王妃累了，那就先回去歇着吧。”凤墨柒硬邦邦道。

苏夜歌点头，没说话，她转身，生怕自己下一刻就忍不住失了态，却在转身迈出一步后，被人唤住。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走？”凤墨柒扬唇，似乎带了几分微不可查的嘲讽，“我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心疼你，怕你因我担心。”

话半，他自嘲笑了一声，“终究是我自作多情了么？”

苏夜歌脚下似生了根，半分都动不了。

“苏夜歌，始终，你对我，根本就没动过心，是不是？”

苏夜歌眼角泪水滑落，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扩散，她大步朝外，只余珠帘脆响。

寝殿内，凤墨柒目光始终追随着女子出去的方向。

“王爷，先喝药吧。”墨青心中乐开了花，一个狐狸精，也想和她斗？

王爷心里有她又如何？

她懂王爷吗？

她知道王爷心思吗？

她不过稍稍用了些手段，两人之间便闹成这样！

墨青俯身，把勺子凑过去，含笑看着床榻上的男子，却对上一双凌厉寒冷的双眼。

“啪。”的一声，一股强大的内力袭来。

墨青手中的碗摔在地上，药水洒了一地，整个人狼狈不堪。

“王爷……”

凤墨柒一双眸子似淬了冰霜，一字一句道：

“身为本王暗卫，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都忘了吗？”

墨青心中一惧，连忙起身跪在对上，“王爷，是属下的错，属下应该收起自己的心思，不该让王妃知道的，属下知错。”

“错？”凤墨柒嘲讽一声，“你最大的错，是挑拨离间！”

什……什么？

“本王纵容你，无非是想看看，本王在她心中的地位，而你，一错再错，你真的以为本王当真不知，昨夜之事，本王什么都不知吗？”

“属下……属下……”

墨青慌极了。

王爷怎会知道的？

王爷明明才醒啊！

不，不可能的！

她心中存了几分侥幸，道：“王爷，属下是冤枉的！”

“冤枉？”凤墨柒嘲讽，“夜歌从不做无中生有之事，她说你是，你便是！”

所以，王爷听了那个狐狸精的话？

王爷信了？

完全信了？

王爷对她，竟维护至此？

就连方才两人之间的不快，都是王爷想要试探的手段。

从始至终，王爷从没有怀疑过，讨厌过，甚至嫌弃过苏夜歌，她就是一个工具，一个棋子？

她……

墨青心中那抹光瞬间黯淡了。

少阳手中扇子一动，鄙夷道：“墨青，你是王府老人了，却犯下如此大错，你不会真的以为，只有王妃察觉出你的不对劲，我们一无所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