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毁在他手上。
这一路,终究是错了,错的离谱。
甄远道跪地,俯身道:“皇上,臣敢以性命担保,臣让仵作查验的,皆是事实,臣和十一殿下并无仇怨,没道理会偏袒,若王妃和七皇子殿下实在不信,不如,和臣打一个赌。”
“什么赌?”
“若结果证明,臣查验的是正确的,王妃和七皇子殿下,便不能插手此事。”
“好。”苏夜歌没有反对。
别无他法,只有一堵。
按照约定,仵作开棺。
赵浩澜是昨日才带回赵府的,今日才第二日,还有四日,才能是发丧。
苏夜歌过去环视了一圈,赵浩澜口鼻,甚至下巴,眼睛处,皆有淤青,显然是外伤所致。
而他嘴角破裂,之前应该出过血。
顾远之说,仵作一开始查验,是银针毙命。
银针,刺在赵浩澜身上何处呢?
人身上,什么部位,能一针毙命?
她跟着仵作的动作一一查看。
然,脸上没有,脖子上亦没有,手上,皆是如此。
一侧的顾远之忍不住,亦跟着过来。
他瞧过卷宗,不过却没瞧仔细,本想着总有机会细看,没想到,那一眼,真的卷宗便暗无天日。
查验了一番,还是没什么结果,顾远之轻轻对苏夜歌摇摇头。
此时,仵作已经查证完毕。
“回皇上,赵公子身上,只有被打伤的痕迹,且从伤口来看,伤口并不轻,下官方才也检查了,赵公子并无其他隐疾,是以,因伤势过重毙命,也是有可能的!”
凤连城勾了勾唇,“父皇,如今事情俨然已经明朗,儿臣虽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正视,的确,是十一,误杀了赵家公子!”
皇帝面色阴沉,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真的是十一,是他。
太让他失望了!
“摆驾……”
“父皇。”苏夜歌拦过去,还未开口,便被甄远道抢先,“王妃可是忘记了,方才与下官的赌约。”
“王妃娘娘,您到底是何意思?我夫君如今人已经没了,凶手已经寻到,你为何要从中作梗?莫不是你心中有何见不得人的事?”
颜诗雅道,若非她没证据,她甚至怀疑,是苏夜歌指使的,且,和她身边那个小妖精有关。
“父皇……”
“好了。”皇帝语气不耐,“十一的案子已经明确了,多说无益,如今,十一和老九的嫌疑还未摆清,作为九王妃,你该明白自己立场,来人,送九王妃回府……”
“是。”
当即便要侍卫要带苏夜歌过去。
苏夜歌自是不从。
若这么一走,便坐实了十一的罪名,任由凤连城摆布。
“皇……”
“报,皇上,外面有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幼童,那男子说,手里有……有……”侍卫没敢说,睨了凤连城一眼。
皇帝不耐道:“说!”
“那人说,手里有六殿下谋害赵家公子,嫁祸十一殿下的证据!”
话落,在人群中炸开一个响雷。
凤连城眸色骤变,很快平静,“父皇,待儿臣将那人……”
“皇上,那男子身边带着的,好似是甄大人府上的小公子。”
“逸儿……”
甄夫人眸色微颤,情绪差点崩裂,却在下一瞬间,尽数敛去。
甄远道心底起起伏伏。
再瞧见家人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过来发生何事。
六皇子殿下想要用逸儿威胁他们,他被动受胁迫。
“皇上……”
“去,将那两人带进来。”
侍卫匆匆去了。
等待的过程中,苏夜歌发现,凤连城情绪并不安稳。
只是不知,外面之人是谁。
很快,便有人影靠近。
男子步伐沉稳,眸中的疏懒和森冷并存,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压迫之意,让人根本无法直视。
只是,男子面上,带了一顶面具。
四目相对。
苏夜歌抿唇,这眼神,似曾相识。
男子身侧,跟了一个孩童,孩童年纪小,且好似受了惊吓,眼神一直在闪躲。
“逸儿……”甄远道几乎泪奔。
孩童扑了过去,“爹,娘……”
一侧的凤连诚死死盯着孩童,待瞧见一家团聚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