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泽躺在简易露天的牛车上,这一路的颠簸简直快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了,想到这日子还得持续一天,榕泽顿时感觉生无可恋。
躺在马大叔垫好的干草上,也算是聊以安慰了。
原身出身于谷河村的一个耕读之家,父亲也是个秀才,不过早逝,家中留下原身和一个老母亲,小有积蓄吧。
原身的生活算得上是和睦顺遂,今年不过及冠之年,已经娶妻生子了,儿子都4岁了,名叫顾柏直。
意寓“松柏本孤直,难为桃李颜”。
按照这个发展,年纪轻轻就已经中了秀才,日后肯定也沦落不到怨气丛生的地步,可偏偏就是如此。
此次回家的途中,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一命呜呼,娇妻幼子没了庇护,什么结果都能想到,差一点就是泯然众人,若是有人起了歹心,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榕泽睁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原身上辈子就活到了昨天,一个人死在了荒郊野岭,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对于自家的下场,更是不知晓。
只不过,这跌下山间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个人,就算是个文弱书生,也不至于一个人这样吧?
啧,可偏偏这原身脑袋里还真的就是什么都没有。
原身就是一个标准的书呆子,端方雅正,看谁都不像是坏人,除了武力值不高,简直就是一身正气,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人,也可能是自己想岔了,榕泽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马东,也就是马大叔的大儿子,听见了榕泽的叹气声,也是关心地问道:“顾秀才,您怎么了?”
对,自从马家知道了榕泽是秀才之后,整个人都尊敬了不少,榕泽转念一想,也知道这是社会读书人的一个特殊超然地位,也不再纠正他们的称呼了。
“没事,只是想念家中老小了,我这次出事,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收到消息,若是回去的晚了,肯定是要伤心的。”
“这个您放心,我们明日就可以到谷河村,到时候见了您自然就无病无痛了,知晓您中了秀才,肯定是更加的欢喜。”
“借你吉言吧。”榕泽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希望家里不要出事吧,但这心里啊,总是不安心,似乎有万般的担忧。
也是,这同乡一个个都回了家,原身这摔下来也是好几天了,不着急才是怪事。
说到这,榕泽也不知道如何惊叹原身的运气了,这摔下来没死算得上是好运了,倒霉的是,垂死挣扎这么多天,就遇不到一个求救的人,也是,唉。
……
正像是榕泽所担忧的一样,久久不见榕泽归来,即算是知道了中秀才的消息,家里谁还有心思来庆祝。
秦羽贞多谢了帮忙的亲友和邻居,本来强颜欢笑的脸进了内室一下就垮了下来。
秦羽贞作为顾廉纬的妻子,成婚五载,顾廉纬长相清俊,浑身都是读书人的一股子正气,平时虽说有些大男子,但从不和她发脾气,入学回家时常还会带些小礼物回家哄人,这样的一个人,还洁身自好,夫妻俩的感情是真的不错。
此次,本来等着顾廉纬归家,听到中了秀才更是满心欣喜,可这县学的人都回来了,迟迟不见其归来,自是起了疑心。
寻了好几日了,也是没有半点收获,家中的婆母也是伤心病倒了,带着幼子,秦羽贞也是强撑着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