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谷河村的日子很是平静,这日蒋英和秦羽贞在家做着刺绣,顾柏直就待在身边难得的有个放松的时间。
榕泽从屋外回来和蒋英问候之后,也是坐了下来。
“母亲,贞娘,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两人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活计,看向榕泽,顾柏直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榕泽,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我过些日子就要去桦进书院进学了,到时候要去很久,路途遥远,也很难归家。”
说到这,蒋英和秦羽贞脸上都露出了不舍,但也没说什么,都知道这是正事,没法子说什么,但心里的纠结是无法平复的。
榕泽看着她们脸上这说来就来的悲伤,也不等自己说完,有些无奈:
“所以呢,我打算询问一下母亲和贞娘的意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桦进书院,一方面一家人也不需要分离,另一方面,母亲和贞娘还能帮着我照理生活,顺便我还可以给柏直开蒙。”
秦羽贞听到这就心动了,但婆母没有说话,有些踌躇地看着蒋英。
蒋英一开始是惊喜,但想了想:
“廉纬啊,你的心意自是好的,但到明年科考之前,我们一家人的吃穿用度要是到了那里,也是一笔大的开销。而且,到时候考试,也需要一笔费用,我们留在谷河村,也能省下一些开支。”
“母亲,你这么说就是羞煞我了。一家人的生计本来就该我来解决,这么多年了,我早就该承担起养家的责任了,这时候母亲就不要过于担忧了,这些银钱我都准备好了。而且,我也打听到了,书院是有一些奖励的,我也会激励自己去拿到的。母亲这要还是不同意,儿子也是没有办法安心的去进学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蒋英也是同意了,但一家人可以在一起,自然是高兴的。
“那好,我们就一起去桦进书院,什么时候启程?”
秦羽贞听到回复,心中也是高兴的不行,待听到正事,两眼亮晶晶地看向榕泽。
“三日后吧,时间有些紧张了,大家收拾的话,就带些紧要的,到时候路上也不好携带。”
三个人就着这事情说的很是热闹,至于“顺便”的顾柏直看着融入不到的世界,也是习惯了,反正自己这个身高被人忽略很正常,也只能这么安慰了。
幸好,到最后家里两个女人也是将榕泽给踢出来了,说起来有三天,但真的收拾起来也是很急迫,因此,直接将帮不上忙的榕泽给踢出群聊了。
榕泽看着眼睛里残留着幸灾乐祸的顾柏直,眯了眯眼睛,直接把孩子带出去了。
榕泽带着顾柏直走在乡野间,现在并不是农忙的时期,田地间看不到什么人。
榕泽感受到面上微微拂过的秋风,脚底下走过的草地软软的,还会发出一些枯碎的声音,走的很是悠闲,起码,顾柏直的小短腿能够跟得上。
“柏直,难得可以这么走在乡野间,不要一直愁眉苦脸,好好看看这里,以后你都想念的,要是回忆都回忆不起来什么东西,那真的是很遗憾的。”
榕泽的声音很是温润,可是顾柏直无法理解:“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回忆不起来也没什么关系啊?”
榕泽看着现在在自己面前怨念丛生的小崽子,是破罐子破摔了,也不想想小孩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好嘛,虽然说你没怎么和村里的人亲近过,但是,村长家的……”
顾柏直听着榕泽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乡里的帮助,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停下来看着榕泽。
榕泽也没说别的,就说着这些琐事,说完之后就看着顾柏直:
“是不是觉得没有必要记得这些?我没有要求你可以去记得这些,只是啊,我们的脑海里应该记住一些生活中美好的事情,不要总是将苦难记在脑子里面,那会给自己戴上枷锁的,时间久了,就取不下来了。”
“哪有那么容易,这些东西又不是我想记得就记得,想忘记就忘记的。”
“那就慢慢来呗,你才这么丁点大,以后会遇到很多的人,总会有很多很多,那些东西总会慢慢的将过往的事情覆盖掉。顾柏直,你这么个小不点,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等到你体会到了读书的苦了,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好不容易的气氛一瞬间破功,顾柏直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法和榕泽好好交流,有时候很是正经,但有时候真的是很是跳脱,完全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