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妩看着他的唇,又看看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她握拳掩唇轻咳了两声。
“既然完事儿,我便要走了。”
“哦?去哪儿?”
裴寂语调卷了起来,抬眸看向她,眼底的调笑意味藏也藏不住。
池妩:..........
“去.....找点儿事干。”
“嗯?”裴寂应了一声,拿了块布巾仔细擦拭着手指。
池妩瞧着只觉得又是头晕目眩,她无奈的扶着额。
裴寂幽幽道:“嗯,只有姐姐完事儿了。”
“为什么不能接着话说?一定要转回去说呢?接着说不行吗?”池妩蹙着眉表示不满。
裴寂往榻上坐下,又把歪斜的案桌摆正,把泼洒的墨汁擦了去,拿出之前的洒金宣纸,继续写起了字。
“嗯,姐姐去吧。”那态度着实是难懂得很。
池妩立时便站起了身,“嗯,我走了。”
除了脚步有些慌乱,那速度是真的一点儿不慢。
可能脑子也是乱了,池妩竟然没直接飞身出王府,而是只冲冲的往前院大门走。
真是巧得很,裴夫人想必是逛完了街,正好往裴寂院子过来。
池妩看了看自己这身换了的衣裳,第一次在裴夫人面前有些手足无措。
这衣裳都换了,怕是谁都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就.....怪不好意思的。
“裴.....裴夫人好。 ”
裴夫人瞧见池妩也是有些尴尬,可是忽而瞧见她那奇怪的脸色........
再瞧瞧那身眼熟的衣裳。
“你.......”
“裴寂在练字呢!您过去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更是脚尖一点便快步走了。
裴夫人:...............
裴夫人面色有些复杂,直冲冲的便往裴寂院子去了,到了寝屋直接推了门进去。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人家衣裳都换了?”
裴寂蹙眉看过去,便瞧见了裴夫人那怒气冲冲的样子,他顿了顿。
池妩被逮住了?
他幽幽道:“这哪是能宣之于口的事儿?”
裴夫人收敛神色,眸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后日便上门提亲,那些东西我都是早就备好了的。
可别再拖了。”
裴寂叹了口气,“是,儿子知道了。”
裴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嫁为人妇多年,她哪里能不知晓换了衣裳意味着什么?!
她这儿子那么多年的圣贤书算是白读了!如今哪里还有什么礼义廉耻?!
可这种事儿对于女孩子来说总是多吃亏些的,那姑娘是个毫无顾忌的!
可是她总不能由着自己儿子做下这等混账事儿却当做没瞧见?!
提了亲,日后也好有个说法。
登基大典之后的第四日,晟帝、皇后以及那些个皇子,甚至还有几个妃子,都被当众斩首了。
新帝亲自监斩。
那些个公主和没犯事儿的嫔妃,都被圈禁在了皇陵。
他们身上的累累罪行已然做了邸报发往各处了。
自从登基大典的宴席上宫忆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置了那言大学士之后,朝堂上下,安分了不少。
大晟的确不缺官员,缺了便总会有新人补上,苏相手里还有不少学子,大晟新帝自是可以无所顾忌。
这几日众人也瞧明白了。
苏相权力虽大,可万事都是由新帝做主。
池妩瞧了会儿砍头,给上头的宫忆安使了个眼色便往国公府去了。
不是没见过砍头杀人的,可这杀的是大晟前任皇帝,还是值得来凑凑热闹 。
她还是穿着那身隐卫服,不得不说这种衣裳属实方便得很,平日的那些宽袖子裙装也是穿得腻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