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从未认同过自己,你将所有的不如意都归咎于你的家世不如别人。”
“而这份不认同来自于你骨子里的自卑,你越自卑,便越告诉自己别人能胜过你,全是因为家世门第,你的心性越发偏执。”
在这一句接一句的话语中,林宣如同被扒开了一层又一层自我欺骗的伪装,露出了里面最真实、也最肮脏不堪的自己。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样的!”
林宣捂住脑袋,开始声嘶力竭地大喊。
池慕修的轻笑声穿透他的耳膜,一字一句道:
“你该好好看看自己眼中的嫉妒与恶意,有多么一目了然。”
“别说了,别说了!不要说了!求你,求你!”
林宣死死闭着眼睛,捂着耳朵,用额头疯狂撞击地面。
池慕修摇了摇头,语气淡然:
“对自己的不认同最终只会造就一个结果,那就是否定和毁灭!官场之上,晨起骤跌,你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挫折与打击,所以或早或晚,你总会一败涂地。”
似是觉得再说下去也是浪费口舌,池慕修垂眸盯了他一会儿,不疾不徐地转身离开了地牢。
从大牢门内,一脚踏入丝丝缕缕夕阳的暖光里。
他冷淡至极的表情却没有被染上暖意,直到……
“大哥,这里这里!”
池慕修闻声看去,就见自家的马车正停在大牢的台阶之下。
三弟站在车辕上大幅度的挥动双臂,嘴里高声喊着:
“大哥!我们来接你了!”
此时,马车的车帘被人掀开,娘亲抱着妹妹凑到车窗边,满眼笑意地看着他。
池慕修冷淡的表情,瞬间全融化成了水。
披了满身的阴冷之气也尽数从他的身上退去。
刚到台阶下,便听见自家妹妹甜滋滋的小奶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铛铛铛,恭喜大哥死劫已过,重获新生!!!】
这软糯又满是喜意的声音,直接钻进了他的心里,令他的嘴角止不住扬得更高了几分。
上了马车后,他刚想抱一抱妹妹,便被池夫人阻止。
“你刚从大牢里出来,脏兮兮的,可不能抱小瑜儿。”
【嗯嗯嗯,大哥要洗白白,洗白白再抱。】
“我记得隔壁大街有一棵柚子树,咱们去摘点叶子回去给大哥泡澡吧?”池怀瑾提议。
三人一拍即合,池怀瑾连忙吩咐车夫去隔壁街道。
池慕修虽然没插得上话,却摸了摸热乎乎的胸膛,轻快的笑了。
一家四口走时,整棵柚子树都秃了,连核桃大的青涩果子都没留下。
回府后,镇国公更是已经张罗了一桌美食,更有一壶陈年佳酿,就等着妻儿回家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