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县一处全是上好红木制的房子里,身着黄色衣裙的女子怒气十足,抓起手边的茶杯扔过去,“你的消息有假!怎么就成本公主成全他们鹿家了?”
跪在地上的李明一声不吭,即便脑袋被砸处血了也没有哀嚎,很是冷静道:“舒云公主,小人在鹿家待了这么长时间,得到的消息怎么可能有假?八成是狡猾的鹿冉冉自己想要重建只是没有说出来。”
“哼!我不管,这次没给他们好看,你就给本公主再想办法!”
只见她紧紧抓着桌角,眼睛轻轻微眯,“李明,白从之把你派来的目的我想已经很明白了,若是做不好送了回去,想必惩罚肯定是你受不了的。”
“小人知道。”
宫华舒云没有注意到,李明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她继续说道:“说起来也是你傻,不久之前自己的爹娘还不上钱,把你抵给了白从之,竟稀里糊涂的就签了死契。”
李明忍着心头的愤怒,他知道今日若是动了手,这个门肯定出不去。
物是人非,若非白氏夫妇的欺骗,他怎会签呢?即便被白安乐当成狗,也还有反抗的余地,签了死契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他又不是笨成傻子,不到迫不得已不会陷自己于如此绝地。
宫华舒云见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顿时来了兴趣,笑容好像天真的孩子,“你快和本公主说说,那日是怎么签上的?”
说起来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备受宠爱的舒云公主嘴喜折磨人,若是被她盯上了,不管是内心还是身体抢都躲不过去。
所以,眼见她马上就要到了家人的年纪,也没有和皇上求旨的。
当今圣上或许知道是因为这个,也是迟迟不寻驸马,对外只说等一个适合舒云公主的,一切靠缘分。
跪在地上费男人半晌不说话,宫华舒云有些恼了,站起身抬脚踹过去恶狠狠道:“给本宫主说,你若是不说,本公主就立刻把你送回去!”
“小人的爹说家里吃不饱穿不暖,还得供小人去学堂,没有这么多银钱所有人都得出去做活。小人信以为真,随着他去了白老爷府中。”
李明没说一句话都感觉如梗在怀,一口气上不来也咽不下去。
“白老爷夫妇俩先请小人吃了顿便饭,这才拿出一张宣纸放在小人面前,让小人签了。当时草草扫了一眼,无非就是要给白氏做活,没多想就按了手印。”
宫华舒云眼睛蹭蹭发亮,好像是在茶馆听书一样问着,“然后呢?接下来怎么样了?”
李明双拳握的更紧了,全身颤抖道:“那张宣纸是折起来的,还有一半字隐藏着,但那时已晚……”
那次雨夜在白府遇到的事情,简直就是李明最不想回忆起来的过去。鲜红的手印在洁白费宣纸上更显眼,白府上上下下对他的欺压和侮辱历历在目。
死契下的奴隶,是新夏最卑微的,不能称作人,甚至不能称作奴隶,待遇同畜牲一样还差不多。
李明那时才知道,从白安乐开始他留已经被算计在内了,故意让他欺压自己,传出那些难听的谣传,让鹿家为之信服。
他能如此大胆去县令那里告状,也是白从之指使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白从之画的圈套里。
宫华舒云笑的放肆,完全没有半分揭人伤疤的愧疚。她感觉自己因鹿家不爽的心情,瞬间变得晴朗了。
鹿冉冉啊鹿冉冉,传闻都说你聪明,却连一个小小的眼线都发现不了。
这么小就知道勾引人,那我就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感觉,看你还拿什么来和本公主争?
宫华舒云的食指在凳子把手上敲击着,一下又一下。几分钟后,只听她道:“本公主原来是不屑于背地暗算别人的,不过……对方事鹿家,倒是值得我这么做。”
皇宫中也有尔虞我诈,她这么刁蛮的性子能活到现在,不可能没有些手段。她显然已经意识到鹿家是个棘手的,光明正大估计不会有效果,还得起反作用,落了闲话。
若是闹到父皇那里……
宫华舒云浑身陡然一颤,不行,坚决不能!
“你先下去吧,最近不要有动作,等本公主想好再告诉你怎么做。”
“是,小人告退。”
李明站起身后有点虚晃,忍着腿麻出了屋子,一直挺到离开府邸。
“噗!!!”
一口鲜血吐出来,是他方才一直憋在喉咙中的怒气。
李明毫不在意的擦擦嘴,想到昨日鹿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