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英国公府的老太君举办寿宴,血玉珂作为长公主也在受邀名单之中。
英国公早年随先帝征战沙场,平息战乱,立下赫赫战功。后来岁数大了,偶然恶疾病死在了边疆。
朝廷便给其追加了封号,并为其母封了一品诰命夫人。
因此,这寿宴血玉珂自然是要去的。
云苍尘早就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因此当被众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的面纱时,他仿佛一棵笔挺的松般不为所动,泰然自若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血玉珂与老太君坐在首位,两人寒暄了几句,而后便开席了。
只是这席间也不甚太平,血玉珂能明显感受到好几道不满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血玉珂是能忍的人吗?
当然不是。
于是她直接点名道姓。
“那个身着橙红色翠水薄烟纱的千金,本宫没记错的话是礼部侍郎李大人家的吧。”
李婉儿没想到长公主会主动来找自己的茬。
她只不过是觉得,长公主让驸马蒙面实在是太不顾及驸马的尊严了。不管怎么说驸马都是男人,女人在外怎么能如此不给驸马面子?所以她才隐隐不满地看了长公主两眼。
长公主总不可能是听到了自己的心里话吧?
想到这,她也有了些勇气,站起身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道:“回长公主殿下,正是臣女。”
血玉珂原本含笑的表情一下子冷冽下来:“你刚才看本宫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不满本宫便等同于是不满皇上,你身为李侍郎的千金,你不满就相当于李侍郎不满。本宫倒要问问你,你们李家对皇上有什么不满的!”
李婉儿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连坐逻辑?
“不,长公主殿下误会了,臣女并无此意……”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在冤枉你了?”
血玉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漠然的眼神让李婉儿不由得身子一颤。
她身旁的李夫人虽然有些不明白血玉珂的突然发难是为了什么,但还是站出来行了一礼:“长公主殿下,是臣妇教女无方,才让婉儿不懂规矩冲撞了您。臣妇日后一定多加管教,求长公主殿下便饶恕了她这一回吧!”
李婉儿心有不甘。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心里同情了一下驸马罢了,难道这也不行?
难道只凭一个眼神,长公主还能看出什么来吗?
但上次宴会她也有参加,张家的下场还历历在目,她不敢表现出一丁点的反驳来。
在李夫人刀子一样的目光中,李婉儿死死地咬着唇跪到了李夫人旁边。
“臣女知错,还望长公主殿下恕罪!”
李婉儿只觉得脸上臊得慌。
今日之后她的名声肯定会受到影响。毕竟在场那么多千金,只有她被长公主训斥了,别人只会认为是她有问题。
血玉珂这才冷淡地嗯了一声,警告地看了李婉儿一眼。
“今日是老太君大寿,这么喜庆的日子,本宫便饶你一命。下次再敢对本宫露出那样的眼神,本宫挖了你的狗眼。”
李婉儿一下子哭了出来。
明明她看长公主的时候长公主正在看别处,怎的她是后脑勺长眼睛了吗,连这都能察觉到?
李夫人狠狠地松了口气,忙拉着李婉儿谢了恩后回到了座位。
被血玉珂这样一番敲打,那些有小心思的人都消停了。
尤其是想为驸马打抱不平的千金,看见李婉儿的模样,再想想张家的下场,全部都偃旗息鼓。
老太君也没有掺和这件事,笑呵呵地聊起别的话题,把此事岔了过去。
宴会进行到高潮,不少夫人小姐们借着为老太君祝寿敬酒,想要顺便攀一攀血玉珂。
而一个小丫鬟端着酒壶站在血玉珂旁边,随时准备给她倒酒。
也不知是被人碰了还是怎么的,那小丫鬟忽然手一歪,酒水便撒在了血玉珂的袖子上。
丫鬟瞬间吓白了脸色,一下子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长公主恕罪!”
热闹的氛围也瞬间凝滞。
老太君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
每次宴会,不闹出点什么幺蛾子来才是有问题。
血玉珂自然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丫鬟有问题,神情犹犹豫豫,眼神躲躲闪闪,心跳如擂鼓。
撒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