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
面对妹妹的控诉,沈斯京挂不住脸,狼狈羞赧,尴尬挠着脖子。
羞恼间,怒火也跟着旁逸斜出,忍不住粗声说:“这是谈恋爱要做的事,你别管,也别学。”
宋茉眼眶通红,起了逆反心理,咬唇冷笑:“我就学。明天我就找隔壁学委谈恋爱。我也学你种这些......东西。”
她面皮薄,说不出吻痕草莓之类的,觉得羞耻。
但沈斯京知道。
话落,遥遥腾空飞来一个书包精准砸在宋茉身上。
书包里面没什么东西,空空如也,轻如羽,但就是砸得宋茉刚止住的眼泪哗哗往下掉,心脏抽痛,觉得他对她一点儿都不好,不温柔,也不懂她。
他就只会黏黏糊糊地跟班花校花聊天,什么也不懂。
宋茉往前走着,默默流着泪,执拗得像条小小只的丧家犬。
沈斯京就在身后攥紧拳头,气得咬牙咯吱咯吱响,脸如黑云蔽天。
顷刻,才走到她面前,捞起书包,手悻悻捋了把她的鬓发,掌心宽厚干燥,仿佛带着盛夏炎热的温度,她怔愣呆滞,脸颊窘迫的热,呼吸像迎风轻颤的花枝。
然后,头顶缓缓传来一声叹息。
再后来,沈斯京的脖子再也没出现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干净净。
但站在他身边的,永远不是她。
后来,家里出事,沈斯京对感情开始肆无忌惮。
他逐渐能游刃有余地展示魅力,身边女朋友一个接着一个换,新鲜感来无影去无踪,刚成年的他纵横情场,年轻气盛,像百尝鲜蜜不厌的蜜蜂流连花丛,却喜怒无常,叫女生揣摩不透自已在他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
慢慢的,学会了抽烟、喝酒、打群架,跟一群不良少年混着作天作地,两只意气风发扬着的眼睛,变得冷硬凶狠,油盐不进、我行我素。
所有跟他交往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不说他混蛋的。
但要说喜欢,却也是真喜欢,也是真拿得出手。
宋茉羡慕沈斯京对爱情的毫不在意和手到擒来。
她嫉妒、偏执甚至病态。
因为她一直渴望他,却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他。
-
凌晨,俱乐部地下室。
沈斯京一身黑衣黑裤,刚洗完澡,肩膀懒洋洋搭着毛巾,后颈碎发湿漉漉泛着光,坐在沙发上,风卷残云扫食完晚饭。
翻出个电视剧看,觉得没意思,萎靡不振地掏出根烟想抽,又摁灭在盛满白砂石的烟灰缸中,最后干脆消沉躺在床上,后脑勺枕着双手,俊眼半阖,满脑子都是宋茉说的那句“我也不嫁”。
渐渐的,睡意上涌,他缓缓合上眼。
【......我也不嫁】
操。
男人猛然睁眼,瞬间清醒,眼瞪大如鸽子蛋。
chapter39 房号多少
自从沈国德和秦月回到家,沈斯京更不愿意回家了。
又或许是想冷静自已对宋茉的紊乱情绪,他开始有意无意避着宋茉,想方设法远离她,每天呆在俱乐部倒腾摩托车。
过了几天,他开车去洗浴城捯饬干净一番,西装革履,抹上发胶,然后独自驰向亲妈裘秋的故乡,栖山岗,一个时代抛弃的老旧村庄,有孩童、黄犬、矮屋。
他兴致勃勃提着大包小袋跨进屋子里,正挂着腊肉的外婆一愣,脸上崎岖蜿蜒的沟壑陡然加深,高声笑喊“哎呀我孙”。
就这么在栖山岗待了一段时间,舒舒坦坦,倒也没太想起宋茉。
临走时,塞了五万块在外婆衣柜里。
回到武北市时,是夜晚七点。
雷声隆隆,磅礴大雨毫无预兆地兜头浇下,路上堵得水泄不通,他等了三个小时还纹丝不动在原地,实在耐心耗尽,想着要不在隔壁五星级酒店里将就一晚。
扫了眼酒店名称,低下头订房间。
突然,又缓缓抬头,他浓眉挑着,视线眺向前方。
熙熙攘攘的酒店大厅纷乱嘈杂,人头如潮攒动。
酒店一楼大落地窗边,宋茉亭亭玉立,清丽婉约的淡粉丝绸裙,如江南雨雾下的袅袅佳人,温柔似水,身边跟着唐闻白,衬衫长裤,模样清俊。
俩人并肩走着,挺般配。
车内,寂静一霎,沈斯京淡淡收回视线。
他懒懒靠着软座椅背,半眯着眼,嘴里极为缓慢地吐出一口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