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仿佛寻到了新的出口,整张脸都明朗了许多。
沈妱瞧着他神色陡然变化,有些欣喜,“殿下想通了?”
“明天我趟玄真观,”他飞快的在沈妱唇上啄了一下,仿佛是感谢她的引导,“霍士宁当年曾参与此事,在他那里,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消息。”
他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次日清晨便纵马往玄真观去了。
玄真观地处京城外五十余里的群峰之间,因为观主秉性恬淡,不受皇家封赐、不纳百姓香火,只有十几位道士在其中清修,且因地处深山隐僻之处,因此格外清净,一路飞奔过去,少见行人。
这座观不算大,徐琰进去后稍加询问,便得知霍士宁就在后山的飞岩上静坐。
徐琰依言去找寻,不过多久便看见了峰顶那枚巨大的飞岩。他登山之时如履平地,不消片刻就到了那飞岩上。
初春时节,京城里被暖阳笼罩着,渐渐的有草芽探头、花枝含苞,这峰顶上却还颇寒冷,山风呼呼的吹过来,扬起衣袍乱摆。
他上前在霍士宁身边盘膝坐下,举目四顾,周围峰峦起伏、山底下河流蜿蜒,不是夏日里的葱茏景致,却别有疏旷开朗的意味。
“端王殿下?”霍士宁原本阖目安神,这会儿听到动静便睁开眼睛,声音里却没有惊讶的意思。
“霍先生。”徐琰点头致意。霍士宁在霍宗渊出生没多久后就入道出家,身上没有名利负累,自然不好再称国公。然而徐琰私心里,却还是不习惯称他的道号。
霍士宁久在山顶被风吹着,皮肤难免受损,少了早年的儒雅翩然,眉宇间却多几分疏阔宁静,道袍和拂尘在山风间飞动,颇有几分要乘风仙去的意味。他收拢袍襟,“殿下有事?”
“有些疑惑,想跟先生请教。”
“贫道离家日久,早已不问世事,恐怕会叫殿下失望。”
徐琰摇了摇头,直白道:“我心中的疑惑,恐怕只有先生能解。当年蘅国公府优渥尊荣,先生一向得皇兄礼遇,若有心向道,在家清修也未为不可,为何非要辞亲离家,投入道门呢?”
“在家清修,终究难逃是非,不如这里清净。”
徐琰便点了点头。他其实大约听人提起过,霍士宁身为吏部尚书,妻子是长公主,妹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原该是最可春风得意的臣子,却因不愿被这两个女人拉到太子的阵营,才会渐渐生出罅隙,继而舍弃繁华,辞官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