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将自家的剪刀精心装点后上交知县。陈知县和况知府一同验货,将这些剪刀比了又比。最后,况知府挑出一把剪刀,看了又看,把打造这把剪刀的匠人钟小三叫了上来。
况知府把一干与凶案有关的人等传到堂上,连最初听刘恩诉苦的客栈老板也叫来了。客栈老板一见钟小三,大吃一惊:“你不就是背刘老汉来客栈的那个小伙子吗?”
况知府冷眼旁观,继而轻轻一笑,道:“钟小三,正是你交的这把剪刀,让我确定你就是真凶!”
原来,况知府从现场推断,凶手一定熟悉刘金家,才能顺利进出。刘金家后门外的路是条黄泥路,但金二平鞋上却是一些黑泥。他到刘金家查看现场时,还发现一件尚未缝补好的衣服,而田氏的针线筐里,居然没有剪刀。他又让陈知县找了把寻常剪刀,拿去和死者的伤口比了比,感觉很吻合,极有可能凶器就是剪刀。
而况知府之所以怀疑剪刀铺的人作案,则是因为那把小巧的银剪刀,一般人是不会把银饰打成剪刀形状的,而那把银剪刀又是和首饰混在一起的,说明田氏把银剪刀当成了宝贝看待。刘金是个小气的人,他给老婆买的首饰都是廉价货,绝不会买这样一把贵重的纯银剪刀,送这样特殊礼物的人,多半和剪刀铺有关系。于是他让陈知县说夫人要打剪刀,那七家剪刀铺心中没鬼,交上来的剪刀就是寻常女红剪刀的规格。只有钟小三,因为心中有鬼,所以他交上来的剪刀,故意比自家店里普通做女红的剪刀大了一号。
陈知县不解地插了一嘴:“可刘金死的时候,明明写出了凶手姓金啊?”
况知府拿起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金”字。他怒喝了一声:“钟小三,你仔细看看,这就是刘金临死前写的那个‘金’字,最后一横是向上斜的。刘金平时写惯了自己的名字,所以虽然身受重伤,写一个‘金’字必然一如继往,起码该有个方正形状,不会把最后一横写得上斜。他分明是想写一个‘锺’字,可只写了一半就断了气。你和田氏早有奸情,银剪刀就是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是也不是?”
见钟小三神色慌张,况知府心里更加有底,他步步紧逼:“你们合谋杀害刘金倒也不奇怪,我只奇怪你为何连田氏都杀?速速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钟小三额头直冒虚汗,两腿发抖,禁不住威严的审讯,只好一五一十地招供了。
原来,刘金好酒贪杯,为人又极为吝啬,就连对老婆也不例外。因此,田氏一直对丈夫心怀不满,她趁着去剪刀铺做剪刀的机会,就和长相俊俏的钟小三勾搭上了,钟小三还答应给她打一把银剪刀。
那天晚上,钟小三外出送货回来,无意中救了老汉刘恩。他将刘老汉送到客栈,便缩到客栈的一角喝酒暖身子。后来他听到刘恩对客栈众人说起刘金和田氏的不孝,又听见旁边有人撺掇老汉去县衙告状。钟小三对田氏是动了真情的,他平时总听田氏说,刘金是如何忤逆不孝,她在家里没什么地位,什么事都只好依着丈夫。钟小三生怕田氏无辜地被牵扯进去,便冒着雨连夜赶回了昆山县,回家取了银剪刀,轻车熟路摸进了刘家。
偏巧刘金这天又醉倒在酒馆里,田氏一个人在卧房,正拿着剪刀裁衣服。一看钟小三从窗户钻进来,她又惊又喜,可这次钟小三顾不得和她亲热,把银剪刀递给了她,就着急地告诉她说刘恩要去县衙告她和刘金,要她早做准备。
田氏不但没害怕,反而和钟小三商量,要把所有罪过都栽在刘金头上,这样的忤逆大罪,估计得充军,到时候刘家的财产可就都是她的了。钟小三见她如此恶毒,不禁心寒。
田氏打开首饰盒,把银剪刀装进去,然后与钟小三腻乎起来。
忽然,刘金一脚踢开了房门,看见这对狗男女,他恶狠狠地扑来,田氏情急之下将针线盒里的剪刀塞给钟小三,让他自卫。钟小三手忙脚乱之中,将刘金捅倒在地。刘金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田氏冷冷看着他,竟不顾他的哀求,丝毫没有救他的意思,并对钟小三说:“别管他,过会儿他就没气了!”钟小三惊恐地望向田氏:“你……你为什么要把剪刀给我,害我杀了人,你对自己的丈夫都这么狠……你会不会今后也对我无情无义?”
钟小三看到了田氏的真面目,真想拔腿就跑,田氏却用威胁的口吻说:“你这小白脸,玩弄了我想拍拍屁股走人?小心我告官,说你强奸良家妇女,杀害了我的丈夫!”钟小三又气恼又害怕,情急之下对着田氏的胸口就是一剪刀……
田氏临死前还捧着首饰盒不放,瞪圆了眼睛盯着钟小三,那种眼神吓坏了钟小三,他顾不得清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