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观还算普通的黑色五人车中,祁子凌算是体验了一把坐立不安的感觉。
他坐在后座的正中央,司机看起来还算是个普通人,而他左右和副驾驶坐的家伙,是四个戴墨镜的保镖。
也不知是因为祁子凌自身身体的原因还是这不算大的空间中氧浓度过低,他只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手心中黏糊糊的感觉更是让他厌恶,但他却无暇顾及。
迟司彦那家伙,就这么怕他跑了吗?
公寓楼在Z城的郊区,十一楼的楼层也不算高,停电的话靠走也能走的上去,二百来平的房子确实比起祁家父母住的别墅小了许多,但对于大部分时间都在旅馆民宿出租房的祁子凌却真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房子户型普通,但装修的极为奢华,就连玄关处不起眼的地毯都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能买得起的。以欧式风格为主的装修即便在阳光的映衬下也同样带给祁子凌一种不打真切的眩晕感。
祁子凌没心思去看那几扇门后色彩,一路上的窒息感伴着这微弱的眩晕令他有些反胃,进房后仅到厨房倒了杯水便倒在了沙发上。
顺手揽过一旁的靠垫,沙发垫柔软触感倒是给了祁子凌些许宽慰。母亲说是让他趁着这次杀青好好在家乡休息一段时间,不过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就算是被压下去了,他以后又何来出路?
怀里喜欢抱着点东西倒是他从小的习惯,祁子凌总觉得这样能使他放松踏实,多日的疲惫与苦闷也似被撒在身上的一抹阳光冲散,多日未眠的他也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脸庞上阳光照射的温暖渐渐淡去,但身上仍没感受到什么凉意,鼻子嗅到的薄荷的气息令人心静,他睡得也迷糊,直到下意识的伸手去扯身上的毯子,祁子凌才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祁子凌勉强的睁开双眸,对上了那双他再熟悉不过的眸子。
“醒了就把衣服换了,你不是有洁癖吗?”
磁性但不失温柔的声音顿时响起,反问的句式却用着肯定的语气。面前的男子眸似深潭,狭长的双眼属于典型的厌世眼,眉眼甚至薄唇都带着微弱的弧度,使得他分明一张孤傲冷漠的厌世脸染上了几分不算违和的温柔。
这张脸大概三四年没见了吧?祁子凌心中思索着,而话到嘴边却不是那说惯了的四个字——“好久不见”。
“迟司彦,你他喵什么意思!”
邢子凌脾气很爆,虽说这几年几乎被磨平了棱角,但面对迟司彦这张脸的时候,祁子凌从小到大在家庭学到的涵养和社会上学到的圆滑处世的道理顿时抛之脑后。
迟司彦倒是没怎么在意,他实在是对面前的家伙太过熟悉,他的印象里祁子凌似乎就没有哪次能在他面前成功的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气。不过迟司彦只觉得这样的祁子凌比公众面前那个高冷的人设好上百倍…嗯,有点可爱。
他微微勾唇,本就好看的眉眼弯曲得恰到好处,衬得一副容颜更甚,语气很轻:“不是你说喜欢的我吗,未婚夫?”
未婚夫三个字被迟司彦咬的很重,而祁子凌不出意外的炸毛。
“迟司彦!谁他喵是你未婚夫了,那他喵就是个误会!”
十句话能骂九句,这家伙还真一点也没变。迟司彦非但没有任何怒意,反倒觉得有些想笑,祁子凌这副凶巴巴的小模样在他看来像极了炸毛的小奶猫,奶凶奶凶的,没有任何杀伤力。
“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要是那天的事真传出去,你觉得你现在会怎么样?”迟司彦脸上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饶有兴趣的望着一旁哑口无言的祁子凌。
“迟司彦你!你…你……”
“我在呀,继续说,我听着呢。”
祁子凌气咬牙切齿的望着迟司彦,但也只得把那些难听的话语往肚子里咽。
没办法,他这可和被扼住命运的后脖颈没有差别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