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刘氏吃完饭就跑去库房扒拉箱子里的布料,贴身嬷嬷找不着她,一路寻到库房,看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布料箱子,还以为库房遭了贼。
“你来的正好,我记得我有一匹雨后天青色的布料,放哪了?”
“夫人前年不是把那匹布料送人了吗?”
刘氏想了想,拍了下额头:“糊涂了糊涂了,我给忘了。”
“夫人不是已经准备好寿宴穿什么衣服了吗?怎么还找布料?”
刘氏手摸着箱笼里已经存放了好些年的绸缎,轻叹着摇头:“平昌侯府冷清了这么多年,难得能风光一把,我这心态已经失衡了。”
嬷嬷听着心酸,低低叹气:“夫人这些年也不容易。”
“侯爷最近怎么样?”刘氏不再折腾衣服,开始挑当天要用的首饰,她打算挑那种名贵但不惹眼的。
她要让参加宴会的宾客们知道,虽然平昌侯府已经败落了很多年,但侯府到底是侯府,上百年的底蕴还是有的。
“侯爷在书房里,说是今晚要和几个友人一块喝酒,过会儿就出去,夫人找他?”
“等会儿让他来一趟,我稳稳他的心态,他别一时失态出了笑话。”
“夫人就是贴心,得亏着有夫人,和侯爷并肩携手。”嬷嬷知道刘氏爱听什么,窝心的话张口就来。
“老夫老妻了,说这些也不嫌肉麻。”刘氏嗔怪嬷嬷两句,嘴角带笑。
主仆俩说说笑笑,忽然外面传来了喧哗声,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什么侯爷。
刘氏眉头紧皱:“慌里慌张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你回头让管家给府里这些人都紧紧皮,别在寿宴的时候坏了规矩!”
“夫人别气,我这就训斥那没规矩的小蹄子们!”
嬷嬷把手里刘氏挑好的玉佩随手递给旁边的丫鬟,刘氏瞅瞅玉佩,是当年新婚时韩虎所赠的,她又伸手拿了过来:“给我吧,我自己拿着。”
她怕丫鬟没轻没重给打碎了。
玉佩一直捏在手里也碍事,刘氏想了想,吩咐丫鬟:“给我拿个盒子来。”
外面的喧哗声还在,刘氏脸拉下来,推门出去:“何事如此喧哗!”
韩虎身边的贴身小厮忠伯从肩膀到腰部长长一道全是血迹,右手更是血肉模糊,忠伯一看见刘氏便立马跪爬过来:“夫人,老爷出城遭了劫匪,人被掳走了!”
洁白莹润的玉佩磕在石阶的角上,刹那间四分五裂,散落在石阶上。
有一块碎裂的崩得比较高,落在了刘氏伸出来的脚面上。
刘氏想说话却觉得嗓子干的好像被人掐住了,她尝试着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派官兵了吗?”
“老奴已经告官了,也告诉了世子,世子带人出去找了,夫人,夫人你去找少夫人吧,她的院子老奴过不去,夫人去找她,让孟家也一块儿找,这天寒地冻的,不能拖啊!”
“夫人!”
嬷嬷迈上台阶,一把搀扶住身子发晃的刘氏:“夫人,孟家这回回京述职带了人马的,找他们帮忙,天黑之前兴许就能找到。”
“必须得找到!”刘氏一把推开嬷嬷,脚步踉跄地往前跑,忠伯晃晃悠悠的跟着,惨不忍睹的右手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
嬷嬷面露不忍:“你们几个,抬起忠伯,还有,赶快找大夫来,给忠伯包手。”
梧桐小院里,孟薇站在院子中,背着手看院子一侧那株栽种了二十余年的梧桐树。
白荻抱着长剑站在她身后,白荻侧脸凝眉细听,提醒身前的孟薇:“有一大帮人在往这边来,她们很吵很急。”
“已经听到了。”孟薇指着光秃秃的梧桐树,问白荻,“你能做个鸟窝放上去吗?”
白荻看看这株并不算高的梧桐树:“可以,姑娘想要什么样的?”
“要一个能引来燕子的,我喜欢在开春的时候看见燕子。”孟薇眼底流露出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的遗憾。
“我捣鼓捣鼓,开春之前给姑娘弄一个。”
白荻这边刚答应,那边院子门被人撞开了。
孟薇万没料到竟然有人敢撞自己的院子门,白荻更是立马拔出了剑:“谁撞的门?”
“是我!”刘氏脸色苍白的可怕,左右各有个丫鬟搀扶着,她看见孟薇犹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疯狂的扑了过来,“孟薇,救命!救救你大伯!”
白荻收了长剑,拦住还想往前扑的刘氏,阿若和阿兰跑过去帮忙扶住刘氏,顺便扣住她,不让她再往前扑。
一番折腾喧闹后,孟薇终于明白了来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