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笙手里端着盏热茶，轻轻地拨弄着茶盖子，目光则是投向了旁边显得很局促的黎耀沣。

“黎先生找我，不知有何事？”

黎耀沣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好几次张嘴，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此这般僵持片刻后，他才鼓起勇气道：“云笙……”

叶云笙拨茶盖子的手顿时停下，清冽的眸底闪过抹紧张，而后低头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茶盖子。

“你……想起来了？”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不自觉带着一丝沙哑。

“嗯，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黎耀沣的声音也很暗沉低哑，语气中充斥着无尽的懊悔。

明明自己的亲生女儿早就认出他，可他却到现在才想起她来。

“这几年，你们母女……过得还好吗？”黎耀沣小心翼翼地询问，目光期待又紧张地看着叶云笙。

他很想知道他不在这几年，她们母女都经历了些什么。

可又怕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就连心跳都不自觉加快了节奏。

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叶云笙扭头，迎上他那情绪复杂的目光，微微勾了勾唇：“我就在你面前，我过得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黎耀沣却是被她这话给噎住了，期待的神色，逐渐转为愧疚和自责。

“云笙，对不起。”

“您为何要跟我说对不起？”

黎耀沣微垂着头，沙哑着声音道：“我应该早些恢复记忆的，应该回去找你们母女的，可我却……”

却到现在才恢复记忆。

与她们母女分别这么多年，期间甚至还和别的女人成了亲，有了儿子。

他只觉得自己无颜面对云笙，更加无颜面对自己的发妻。

昨日，他在服用了丹药，恢复记忆之后，枯坐了整整一夜。

他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但他知道，他必须来见云笙。

“你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叶云笙平静地开口，语气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在说着与己无关的事。

事实上，这也的确与她无关。

叶向明是原主的父亲，想要找到叶向明也是原主一直以来的夙愿。

她如今只是帮原主完成了她的遗愿罢了。

说到底，不管是叶向明，还是原主的母亲唐慧兰，对她而言都只是两个陌生人罢了。

然而她这话落在黎耀沣的耳中，却让他觉得，她这是在责怪他。

“对不起，对不起……”黎耀沣的声音愈发低沉暗哑，语气中甚至还带了一丝哭腔，“当年我就不该外出，就该和你们母女在一起，不然……不然也就不会……”

不会分别这么几年，以至于到现在，他与自己的亲生女儿，竟是如此的生疏。

“事情已经发生，说这些也于事无补。”

黎耀沣抬头，正好对上她冷静得有些可怕的目光，让他不由地一怔，内疚自责的情绪再次无边无际地蔓延而来。

好半晌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试探地问：“你的母亲，她……还好吗？”

叶云笙没说话，将茶盏放下后，直接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物递给黎耀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