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峫瞥了眼抵在他喉咙上的轩辕剑，继而抬眼看向面前脸色苍白，却站得身姿笔挺的叶云笙。

看着她浑身浴血的模样，姬无峫的心一阵揪痛。

他终究还是，又伤了她一次。

“魔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叶云笙冷声说道，“给你一个说遗言的机会。”

迎上她冰冷淡漠，甚至充满憎恨的目光，姬无峫苦涩地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道：“是本尊败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若能死在她的手里，他也无悔了。

“即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抵消你犯下的杀孽！”叶云笙说道，“千年前，你便一意孤行发动神魔大战，致使神、妖、魔、人四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如今，你又一次发动六界大战，连仙界和冥界也惨遭你的毒手，对于你的所作所为，将你挫骨扬灰，令你魂飞魄散，都难泄这些被你伤害的人的心头之恨！”

望进她充满愤怒的清冽眼眸，姬无峫掩下心底的酸涩，满不在乎道：“这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那些死在本尊手里的人，只能怪他们自己没本事！”

“强词夺理！”

“难道不是？”姬无峫的神色骤然冷下来，有些癫狂地说道，“本尊想一统六界有何错？你们一个是妖帝，一个是神君，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扩张神界和妖界的领地？何必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冥顽不灵！”巫行烨骂了一句，“云笙，何必同他废话？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叶云笙也不想同姬无峫废话。

一统六界，是姬无峫的内心执念，他永远也不会觉得，他发动六界大战是错的。

既如此，她又何必多言？

反正，魔尊必须死！

“本尊还有说遗言的机会吗？”姬无峫突然开口。

叶云笙迟疑两秒，道：“你想说什么？”

姬无峫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似是想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灵魂深处。

扯了扯染血的唇瓣，姬无峫轻笑一声，缓慢且郑重地说道：“我喜欢你，是真的。”

说完，便见他的眸光陡然变得狠厉起来。

下一刻，就见他的周身涌动着旋涡般的狂暴气息。

“不好，魔尊这是打算自爆！”巫行烨惊声道。

不等叶云笙反应过来，御君辞就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带着她迅速后撤，远离姬无峫。

看着三人离得远远的，姬无峫嘲弄一笑，狂暴气息却是顿时消失。

而后，便见他不顾浑身的伤，强行爬起来，闪身就要跑。

却是突然，闪着寒光的轩辕剑飞掷而出，从他的背后贯穿至他的胸前。

垂眸，看着穿胸而过的轩辕剑，姬无峫缓缓转头，看见的，却是御君辞仍保持着投掷的姿势。

即便是死，他也没能死在云笙的手里……

对上姬无峫那失望的目光，叶云笙抬手将轩辕剑召回来。

便见轩辕剑猛地拔出，带出一股汹涌鲜血。

扑通——

姬无峫的身子重重落地，鲜血从他的身下流淌而出，染红了被战斗毁得破烂不堪的地面。

望着头顶那广袤的苍穹，他不禁回想起，当初在无渊之境第一次见到云笙的场景。

如若，他比御君辞更早认识云笙，是不是结果，就会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