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叶云笙挽着御君辞的胳膊，轻笑着说道：“都说烈女怕缠郎，只是不知，这郎会不会也怕女缠？”

御君辞看着她嘴角边露出的戏谑笑容，轻声道：“那就要看那个叫青鸢的女子，努力不努力了。”

“瞧着那小姑娘，不像是个会轻易放弃的性子。”叶云笙坏笑道，“不知墨宸这棵铁树，会不会在遇见这个青鸢小姑娘后开花呢。”

“时间会给我们答案的。”

“嗯，我们等下去，自然会知道。”

……

人的寿命，自是比不过神族，比不过妖族。

苏常庆、卓坤、付千秋……

叶云笙在人界的那些亲朋好友，都已相继离她而去。

渐渐的，她在人界可以去的地方也越来越少。

而这一次，她去人界，是去出席卓易东的葬礼。

卓易东走得很安详，并没有丝毫的痛苦，临走时还带着微笑。

叶云笙知道他为什么会笑。

因为，他终于能再次见到苏文君了。

她没有去冥界，不想去打扰苏文君和卓易东重逢。

也不知他们在相聚之后，是会一起去投胎，还是一起留在冥界当差？

在给卓易东上了一炷香后，她和御君辞一起离开了灵虚宗。

如今的灵虚宗，早已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多了很多很多的新面孔，认识她的人，也已所剩无几。

离开灵虚宗后，她和御君辞去了苏家，见到了已经当祖父的苏敬远。

苏敬远老了，头发花白，身体孱弱，恐怕也活不了几年。

她虽医术高明，却也抵不过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只能目送着他们一个个的离开。

但好在，他们活着的时候，都过得幸福快乐。

除了苏敬远，她还去天玄山庄见了解长舟。

当年的六界大战，天玄山庄伤亡惨重，但好在，在解长舟的不懈努力下，天玄山庄逐渐恢复了元气。

如今，也算是伽蓝大陆上，响当当的门派。

“师父。”看着眼前仍旧年轻貌美的女子，解长舟冲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叶云笙伸手扶着他站直身子，看着他带着皱纹的苍老模样，只觉得，时间果然是最公平的。

没人能敌得过时间的力量。

即便是她和御君辞，将来也会老，也会死。

他们只是比人族活得更长久一些罢了。

“师父，您这是打算去哪里？”解长舟问道，声音苍老沙哑，早已不复当年那般充满活力。

叶云笙看了看身旁的御君辞，淡淡道：“在来你这里之前，我们去参加了卓易东的葬礼，也去看望了苏敬远。见过你之后，我们打算去拜访墨宸，再之后……就到处走走吧。”

“没能去参加卓宗主的葬礼，我很遗憾。”解长舟说着，抬眼不舍地看着两人，“这次见过师父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师父。”

“会有的。”叶云笙冲他笑了笑，重复道，“会有的。”

解长舟笑了，如年轻时候那般，笑容中透着天真，透着乐观：“师父说会有，那就一定会有的。”

叶云笙的鼻尖有些泛酸。

送走了这么多人，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可想到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解长舟，心中还是会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