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们干脆当真投奔谢家去那真是哦弥陀佛了,可不许买什么驴车相赠,一头驴你知道值多少银子吗?!这些年他们欠咱们的,难道少了?家里大大小小也是十几口人要吃饭,你知道攒下钱来多不容易吗?”
黄氏还想着房子盖好后好让弟弟与弟媳还有自家老母亲住过来呢,家里就这么点儿位置,怎么够分的?
还想给那几个无底洞买驴?这打水漂的钱买些新衣裳不好吗?本来就是分了家的,就该各过各!
“反正你要是敢买,我就……我就不活了我!”黄氏说着说着,又推搡了一下顾滞。
顾滞身强体壮,纹丝不动,平日里无论黄氏私底下哪怕当着孩子们的面怎么骂他数落他、哭天喊地,顾滞都不吭声,他照做他的好弟弟,这是他该做的。
从前顾滞还想学大哥与嫂嫂,同妻子无所不谈,希望妻子支持自己所作的任何决定,但在他含泪说了大哥幼时去后山找他,结果被黄鼠狼咬到腿,从此便有些跛行。
说衙役这一职,原本便是大哥的,是大哥认识县丞,求来的位子,但因为他还未娶亲,想叫他先立业再成家,才让与他的。
说起许许多多长兄如父的故事,却换来黄氏一句‘那又怎么样’时,顾滞便不爱说话了。
不过黄氏倒是提醒了他一下,若是贵人们当真打赏得多,那的的确确得多往前凑凑,也好给大哥多准备些路上的干粮。
倘若大哥不准备出去,那也能帮大哥早日还了欠李老爷的债。
顾滞紧赶慢赶得跑去衙门,老远便瞧见陈色朱门外落了一顶深蓝色的轿子,后面列有两排随从,随从着统一色调的短袄,腰间佩刀,像是官府人士,又似乎不是。
顾滞找了个偏门窜入衙门,还未去往大堂就被老师傅叫住,同他透露道:“山青,你怎么这会儿才来?!老牙那个屁股生疮的王八羔子一听说你没在,老早就凑上去替了你的位置,现正在大堂伺候着呢!”
老师傅在衙门看了几十年的门,见惯了太多东西,还就对顾滞这样纯孝的孩子另眼相看,平日里多有照顾。
“你快快过去,我跟你说,今次来的可不是什么大人的亲戚,乃从蜀地回长安的禹王之子!禹王只二子,一位养尊处优跟皇帝似的住在宫里,这一位怕就是那个回乡代父从孝的长子周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