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的心动了，他这近三年的时间里没有一刻不在想，那个自己来到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

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喊大哥的女孩，现在到底是死是活，他想找到她。

“是”天羽这次的回答的声音，带上了一些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在这个如同绞肉机的战场上，双手已经沾满鲜血的他确实需要歇一歇了。

云孝之又看了天羽一眼，心中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挥手让天羽退下，一个人继续看起了地图。

天羽当然知道云孝之去京城的原因，虽然武王手下的第一大将的这种敏感身份，是不应该随便去京城这种地方的，但却有不得不去的原因。

在这两年半时间里，老皇帝或许觉得武王的势，太大了，就将武王手下的几大悍将的家属全部以各种理由，安排到了京城中居住，将这些人的性命当做控制这几位将军的筹码，拴住了他们的命脉。

在之前因为需要这些人在外打仗，老皇帝也没有了下一步动作，可现在战争已经接近尾声了，没有人知道，会不会又用莫须有的理由，杀光武王手下的悍将。

毕竟，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天羽走出了大帐，看着四周数不清的兵营和人马，一步步的踩在泥泞的道路上，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他在军中没有朋友，所有人都怕他，怕他的力量之强，怕他总能在一次次大战中的不死之身，怕他那永远都冷静甚至冷漠的眼神。

这两年半的时间，将一个原本心中充满热血，心中充满希望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刽子手，一个杀人机器。

那个抱着女孩在雨中哭泣的男人，永远死在了将他的世界都挡住的，那个绝望的峡谷中。

天羽走过一个积水的水洼，他停了下来，蹲在地上看着水中倒影的自己，一种莫名的悲哀从心中升起。

这是什么样的一张脸？

伤疤充斥着粗糙且黑黄的面庞，可那种冷漠却又时刻存在。

他想，或许就算小可现在见到自己，或许也认不出来自己了罢…

她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哥哥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人呢？

悲哀渐渐变成了止不住的忧伤，天羽再次站起身子，身影在黄昏的照射下慢慢拉长，那道身影似乎又变成了另一个他，那个最开始的他。

突然，天羽抬头看向远处的夕阳，想起来那个永远也忘不了的轮回中，好像也是这样走在夕阳下。

只不过，那时屠龙的少年在拼命的燃烧自己，而现在的屠龙的少年。

已成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