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贾训猛地就想到了以前从下人那里听过的一些闲言碎语,一个转身走到街边一个帮人写书信的摊子上,丢下一串五十文钱,借了纸笔,写了一封厚厚的信,随即用石头包裹,又疾走了几步,待到贾琏身边不远,一个抬手,就这么丢了过去,随即发力疾奔,窜到了一边记忆深刻,属于后街的小巷子中。
不说贾训这天外飞仙般的一笔之后,是个什么心情,只说这贾琏,猛地接到了这么一个东西,那真真是吓了一跳,看看这东西,他本就是聪明人,自然是知道,怕是有什么人要给他递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忙约束了身边的小厮,几步走到了贾训失去行踪的地方看了看,见不得行踪,皱了皱眉,也就罢了,只是紧紧拿着那信,往回走,只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不知道想到什么,就在那大街上,停下脚步,打开了信,细细的看了起来,才看了几句,这脸色就已经变了,在顾不得是在街上,离着家门不远,又走了几步想要追人,走了几步,却又停了,直直往家中走去。
贾琏身边的小厮不知道究竟,只是他们本就是看人脸色吃饭的,自然忙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是这么跟着贾琏一路回了家。只是让他们奇怪的是,新婚的琏二爷回家居然不是立马去了自己的屋子,反而是一路往书房走,这让他们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在这会儿王熙凤刚进门,还没有收拢这丈夫身边的小子,跟着贾琏的又是他的奶兄弟,自然也不是什么旁人的耳报神,所以这门口的一出自是无人泄露。
☆、第65章
却说贾琏,自打进了书房,就打发了身边的所有人,只剩自己一个,关门闭户的在书房里猫着,小厮书童一个个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有心问问跟着出门的赵良栋,可不想那人就像是个出了水的蚌壳,怎么都敲不开嘴,他们又不好在书房门口弄出什么动静来,一时间倒是有些鸦雀无声的意思了。
而贾琏呢,谁也不知道,这会儿他在屋子里那真是满脸的惊骇,满脸的泪花,你道贾训给的书信里写了什么?
这说来也是上一辈后来的事儿了,那时候贾家已经败了,贾环好容易带着赵姨娘安生了下来,没有了上头的主母磋磨,没有了斤斤计较,更没有了阴谋阴私,赵姨娘过得舒坦了,反倒是时不时总是说起以前的旧事来,也不知道是感慨如今的好处,还是怀念旧日的奢遮,这说起旧事,自然免不得有一些阴私之流,反正贾家都没了,有些事儿说出来也就不怎么避讳了,也因为这样,让贾环知道了很多往日从没听见过的旧事,比如有关于贾琏生母的,还有贾琏那个早夭的大哥的事儿,赵姨娘也没有什么人证物证,很多事儿她也是后来听说的,只是这往日早就没有了人证物证的事儿,在现在这个档口却有不一样了。
比如这会儿贾训写给贾琏的书信里就很清楚的写着三件事儿,第一件事儿当初贾琏的大哥贾瑚,到底是怎么莫名其妙在冬日里得了风寒的,而这个经手作孽,在夜里开了窗,掀开了贾瑚被子的婆子叫什么名字,原本是王夫人那个陪房丫头夫家的什么亲戚,如今在王夫人哪个庄子上,至于贾瑚为什么被害?缘由就是荣国公府长子嫡孙的名头。
第二件就是贾琏的生母又是怎么产后失调去的,缘由很简单,那就是生产之后的调养药里头被人放了老山参,虚弱之体,大补有时候就是虎狼,这么一激,引发了血崩,所以贾琏没过百日就死了。做这个手脚的人是王夫人放在大房的哪个钉子,目的更简单,那就是管家理事的权利,和当家主母的身份。
最重要的是第三件事儿,那就是贾琏生母的嫁妆铺子如今哪几家都改成了王夫人的私房,身边还有哪几个是二房的钉子,最后还有王熙凤在出嫁的时候,王夫人做了什么手脚,专门针对子嗣的。
贾训这会真的是闪了一个好大的惊雷给贾琏,就这还是他手下留情了,对于这些事情背后,老太太给二太太收尾的事儿还没说呢,若是都说出来还不定让贾琏惊到什么程度呢。可就是这样,只是这短短的三条,就足够让贾琏这个一心以为自己日子很舒坦,很得宠的人冷汗淋漓了。
那个把他从小养大,总是说像是亲生儿子一样的二婶,居然是他的杀母仇人?这实在是有点难以置信,可人啊,凡是就不能多想,即使这会儿他脑子里一时还没有能判断真假,没有去寻找那些所谓的证人,可是心下却已经忍不住将过往重新在脑子里滤了一遍。
只要出手,只要有私心,人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的痕迹?比如贾琏记得,从小他每每觉得读书累,想要偷懒,二婶会对他说,自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富贵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