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瘦的少年不是男人对手,也没有反抗。
他倒在地上,沉默的承受着这一切。
被巫安打,也是习惯了的。
李翠芬是个不饶人的性格,倘若两夫妻发生了争执,隔不久,巫安就会以巫舟什么事情没做好,直接对他进行惩罚。
抽耳光,抽皮鞭……都是常有。
巫舟隐忍的视线不知怎么就注视向一旁,像是疯了一样,竟然看向了李翠芬抱着的女孩。
小女孩的脸被李翠芬按在怀里,看上去她非常激动在挣扎……
疼得蜡白的薄唇勾起嘲讽,巫舟倒在地上,巫安当着围观众人的面,已经又抽出了皮带。
从马戏团里出来男人,骨血里总是流淌着驯兽人的暴戾血液。
啪!
皮带重重的抽下,巫舟的眉头跳了跳,惨白一片。
第二声皮带抽打声,还没响起的声音落了空。
南蓁从李翠芬怀里又挣扎开,她冲过去,抱着地上蜷缩的巫舟,把后背留给了巫安。
幸好是巫舟关键时候反应过来,抱着南蓁在地上打了个滚,两人灰头土脸,巫安的鞭子抽打得地上灰尘四溅。
南蓁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发生,还被抱在一个泛着清淡肥皂香的怀抱里。
她的脸被重重压在巫舟的怀里,少年的胸膛有些削瘦,肋骨膈人,实在是身上没什么肉,只剩下这副高大的骨头架子……
“哥哥。”揪着巫舟的前襟,南蓁轻轻的喊。
她本来是想用苦肉计,却没想到, 巫舟比她想象中的还在乎她。
只要是她,他从来都会放在心上,不论他们是什么关系,什么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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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马戏团的闹剧,在卡车被镇子上的警察把卡车追回来终止。
因为巫舟没得到巫安许可,所以他卖掉这些东西,在警察局里备案是偷盗,拘留3天。
十几岁的少年还没做什么,已经被自家舅父在警察局里举报,留下偷盗案底,以后人生也被限制。
这样的人生,南蓁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就觉得惨淡。
她想,她要是巫舟,肯定就不要在这个家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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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舟从小镇的警局回来,穿着皱巴巴的衣服。
他推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里又是乱七八糟,趁着他不在,李翠芬又把他的房间给翻了。
原本就是盛放杂物的房间,现在成了一团糟,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巫舟习惯了,也猜到了。
他抿了抿薄唇,弯腰开始收拾。
只是他抬头望向主屋方向的视线,偶尔显得幽深,隐晦。
回来太晚了,所以第一时间没见到那个小人儿,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装不下去,对他露出她恶毒的嘴脸。
巫舟冷漠想着。
手上动作利落,他长睫搭在眼睑上,仿佛又有一丝自己都不知道的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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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揭露谜底的时候很快到来。
巫舟比李翠芬起得还早。
他给厨房的水缸里打满了水,又做了一家人的早饭,最后拿了两个馒头,端了一碗饭回自己房间。
所有事情都像是他以前一样。
早饭吃饱,中午半饱,晚上……没有饭吃。
不一样的大概是,他吃着早饭,忽然看到房间门被人轻手轻脚的推开。
探进来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女孩头上的纱布还缠着,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巧的木乃伊。
大概是手术成功了,那脑子里的肿瘤也被取走,所以,现在的南蓁看起来也多了几分灵动,不再是以前那么呆呆笨笨的模样。
侧身从房门口溜进来,南蓁悄悄的把一个小碗放在了巫舟面前。
“哥哥,你吃吧。”
煎得金黄的鸡蛋,看起来外焦里嫩,非常能引起食欲。
只有一个……
但是,在现在的巫家,早上能有一个煎蛋吃的,也只有南蓁吧。
可南蓁现在的生活,要不是他父母出了车祸,现在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巫南蓁一家人鸠占鹊巢!
“我不吃。”巫舟说道。
他语气冷漠,态度更是,“你拿回去,不然我就丢了。”
“哥哥……”南蓁看着少年坐在老旧的床边上。
昏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