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他……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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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陆知行在书房里剪烛花。
窗外的青竹丛影,映上了陆知行沉静的侧脸。
烛光忽然轻轻摇曳,一道暗卫身影出现在了书房里。
别苑里看似不起眼,实则,陆知行把别苑打造得如皇宫般,牢不可破。
“少爷——”
暗卫在书房里单膝下跪,呈上了一封信笺。
如果南蓁在场,她必定能看到,这信笺上的内容,和她给墨星煜的只字不差。
上面还有文字记述的,她和墨星煜在亭中的所有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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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行沉着脸打开的信笺。
只是,一目十行的向下看,看到了下面……
云南蓁仔仔细细的记下了,几年来,墨星煜被云家资助,参加乡试、府试的银钱。
一分没多算,总共白银五十三两,铜钱十二贯。
陆知行想到墨星煜拿到这份信笺时,打开来看的神色,他扬起眉头,薄唇边自然勾起笑意。
忽又神色阴沉……
云南蓁,她是怎么记下这么详细的数字,是不是她把墨星煜看得极重,和墨星煜来往的每一分,她都记下了?这是怎样沉甸甸的情意?
陆知行把信笺捏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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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蓁在别苑醒来的第三天。
刚睡醒,她就被一个婆子客气的开口。
“云娘子,您跟我们主家无亲无故,一直这么住在别苑也不太好,影响云娘子名声。所以——”
“我懂。”南蓁点头。
这是要赶人了。
“可否容我向陆公子请辞?”
“陆公子做行商生意,事务繁忙——”
这就是不见了。
南蓁又点头。
她身体这两天已经大好了。
只是,她不知自己怎么招惹了陆知行。
明明这两天,她也只是跟他一起去了草坡,见了墨星煜。
所以,陆知行会不会是吃醋?
会不会有些人就是这么别扭,一边安排她和墨星煜见面,一边又懊到极点,阴鸷变态。
第2章
根据南蓁这么多世界对应雾的认识……
他,会。
南蓁不急不躁,“那就劳烦婶子帮我说一声,我这就离开,多谢陆公子这一路上的照拂。”
“啊……好的,好的。”婆子怔了怔。
她没想到南蓁答应得这么干脆。
一个小娘子,从青阳镇到这里,偌大的京城,孤立无援的,她怎么一点不慌张?
南蓁吃过早饭,收拾好了包裹。
婆子送她到门口,又把陆知行安排的银钱塞给南蓁,只说这是自己的一点心意,让南蓁自己在京城里住几天,没什么事就回青阳镇去吧。
南蓁应着。
当天晚上,跟踪南蓁暗卫,跪在了陆知行的书房里。
不知道是哪路的人,掳走南蓁,进了朱雀街。
那边都是皇亲国戚,他们的人进不去……
陆知行垂着眸,他的手中握着一杆毛笔,蘸满的墨顺着笔尖滴落下来,在他刚誊写好的账上,落下一个大大的墨点。
他倏忽回神。
这才察觉到,他心竟然乱了。
云南蓁……
陆县令让人抱了一只公鸡,强行让她和公鸡成亲。
两人空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甚至话也没说上几句。
一个他看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就在马车上对上那一眼,就撩拨得他不得安宁?
书房里,暗卫跪在地上。
他感觉到了,案牍后那位的心情极差,仿佛是末日来临,又仿佛表面镇静,实则内里暗波涌动,仿佛是风暴来袭的前兆。
“过两日,是不是寿王妃设宴?”陆知行开口。
暗卫晃神,立刻应,“是。”
陆知行:“选两串极品的佛串,送寿王府上去,就说是我孝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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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都知道,寿王妃是个喜好交际的人。
还顶礼信佛,她每年都会办一次佛会。
今年的佛会因为白茶公主和墨星煜的婚事押后,她本来不开心极了,好像他们藩王的名头,被宗室压上一头。
可谁想到,她又能在偶然中,遇上这么个珍宝般剔透的人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