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行只觉得……
脑海里一片空白,这一刹那的听觉视觉,达到了极致。
“想我了?”南蓁偏脸来,她墨发如缎子般落下,松散凌乱,人从床榻上坐起……
秾丽的美从她凝脂般肤色倾泻而出,霸道的占据了陆知行的所有视野。
她中衣领口是微松的,系带在侧腰绑了个结。
“既是游戏人间,岂能有来无回?”陆知行被挑衅,被掌控,却也不甘示弱。
他从来是强势的男人,不存在被一个女人左右。
失神可以,失魂……难!
陆知行逼近,他长腿一迈,直接半跪在榻上,手掌压在南蓁身后的榻头,把南蓁抵在身前。
一身玉锦纹绣的长袍清俊俊美,可他高大的身形,在这夜色的竹屋里,却带着冰雪般清冽的气息,和怒潮般的暗涌,一双墨眸注视在南蓁身上。
那墨一般浓稠又夹杂惊涛骇浪般的情绪,仿佛是海啸般冲向了南蓁,却又在最后关头的,从他眸色里极力克制的停留在南蓁身前。
“你喜欢我。”陆知行嗓音低沉的说道,语气好像没那么刻意,却又依然是沉沉的,好像想从南蓁嘴里逼出点什么。
南蓁看着他,眸色一闪,她白皙的手搭上陆知行的肩膀,又轻轻的在他颈后一勾。
陆知行顷刻间和南蓁更近了。
他们呼吸交织,鼻尖仿佛相互抵着,气息暧昧若有似无的交织。
四目相对,南蓁的睫毛如鸦羽般,抬眸间,她那漂亮的眼睛里像是有星辉,又像一片看不透边际的银海,还有陆知行……只有陆知行……
“你说呢?”她拖长尾音,嗓音压低了,轻声的几乎气声般,贴近陆知行的耳边。
细小的气流像是若有若无的小羽毛,在陆知行的耳旁撩拨着,又顺着他的耳道,酥酥麻麻的蔓延下去。
陆知行的耳朵通红,身体好像失去知觉,心跳却骤然鼓噪,那格外响亮的心跳声音,好像响亮到、近在咫尺,又忽然靠近他怀里的南蓁,都能听得到……
“你输了。”南蓁脸颊贴在陆知行的怀里,轻轻柔柔的拽着他的衣襟,仰脸看他,懒散又认真的道,“相公。不如我们……假戏真做了吧。”
……
陆知行听到心间防御骤然崩塌的声音。
就像是一直堆筑在心上的高台,拦截了所有的暗涌潮水,设下一道道坚不可摧的心防,要克制,要理智,要让这世上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敢在他面前发出声音!
可是,在女人轻柔的靠在他怀里,说出‘假戏真做’这句话的时候……
轰得一声巨响——
雷霆般的暴雨冲洗一切!
……
“好。”陆知行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胸腔共震中发出。
他已经听不清声音了,耳边的一切,和眼前的一切……
都不存在了。
南蓁……
陆知行终于享受了,在事了之后,不被踹下来的幸福。
此间事了……
竹榻有些矮挤,南蓁只能窝在陆知行怀里。
而陆知行从背后环着南蓁,他身高手长,手脚在榻上都舒展不开。
但是,两人散开的长发在枕畔交织在一起,南蓁的更细软、墨黑中透着鸦青,而他的长发却是黑又硬一些。
长发纠缠在一起,又被南蓁拈起一缕,在葱白的手指的指腹上细细缠绕着。
她懒懒的靠在他怀里,不踹他的时候,也像是懒散的动物,好看脆弱细致,让人忍不住把她圈得更紧,生怕眨眼间,她就像是她懒散的神色一样,在空气中淡化了,消失了。
陆知行握上南蓁的手。
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把她白皙娇小的手握在掌中,就像是把她像这手一样圈禁着,把她变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结发同心……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陆知行低声道。
话是不由自主的。
心是炽热的。
陆知行以前从不看情诗,总觉得这些诗,难言的黏腻,却莫名被世人追捧……
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陆知行脑海里浮现了洛神赋,浮现了秋水为肌,洛水为神……浮现了无数句描述女子美好的诗。
却也只有这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再没有比这句更好的诗句,能形容他对南蓁的心。
他想和她在一起……只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