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间的墨色龙角断了，从额头间的血痕，滑落鼻尖，仿佛人都被劈成了两半，血滴滑落鼻尖，从下巴坠落。

四十九道天雷，八十一道金雷！

天雷淬体，金雷问心。

……

南蓁重重倒在什刹海之上。

海水像是温柔的手，轻轻的托着她，波纹滚滚。

玄洛站在什刹海之上，俯视焦黑一般的南蓁，她的生机，只剩下微末的一点。

金雷……

他当年差点陨落。

那道模糊的女人身影，一次次出现在他面前，唤他的名字。

应雾，应雾……

那女人红着眼眶，一身铠甲，站在他跟前。

而他，如此的虚弱无力，被人绑在高台上，却挣开了绳索。

他握着她的手，帮她手里的逆鳞匕首，狠狠刺穿自己喉咙。

“你爱过我吗？”他看到，他问。

多卑微啊，哪怕是拿命去换，也只是想要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玄洛能感觉到心里的期待。

“从未——”女人冷情的应着。

他嘶得吸气，身上疼得像是碎了一样。

可是，看她泛红的眼眶。

“那就，忘了吧。”他痛得四分五裂，却还是舍不得。

用沾满鲜血的手，轻轻的触碰在她眉心上，烙下一个咒印。

-

南蓁躺在什刹海上，眉眼紧闭。

她身上布满血痂。

金雷问心！

她也在一次次的经历，最初发生在南国的事。

她重生在她小时候，发疯一样，去做改变，去阻止应雾被人验查出血脉……

她重生在火刑台上，拿着他送给她的那把匕首……

她一次次的身份改变，就是想要逆天改命，让应雾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不行。

不管她做什么，应雾最终都会黑化。

他的存在，对整个世界就是毁灭。

杀了他，放了他，和他一起死，每一样结局，南蓁都经历一遍。

最后……

一次次的杀了他，自杀。

他脖颈间鲜血的温度，她沾满血的手。

“爱过我吗？”

“爱——”

“爱！一直爱……”

他的指腹触碰在她额间。

“那就，忘了吧。”

不管她回答什么，他都是绝望的眼神……

应雾啊！

眼角沁出了泪水，南蓁躺在什刹海之上，眼角缓缓的淌出血泪来。

为什么要让她忘记？

如果有记忆，她一定会早点，找到他……倾尽毕生之力……

太痛了，太累了。

当匕首刺穿他的脖颈，他的绝望眼神，就像是凌迟，在她身上刮骨剖心，慢慢的剜过一遍……

小世界里，南蓁越来越虚弱，她能感觉到，她只剩下一点活着的力气，像是行尸走肉，一遍一遍重复注定发生的情景。

她像是被困在这里了。

救不了，还是救不了，怎么尝试，都不行……

最后一次，南蓁握起匕首走上火刑台的时候，应雾握起她的手，他狼狈清俊的苍白脸上，一双墨黑的眼眸，温柔注视南蓁。

“蓁蓁，杀了我，再杀了自己，我们一起死，可以吗？”

男人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奇异的节奏，轻轻敲击在南蓁心上。

“我们永远在一起。”

“好。”南蓁笑着，眼泪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