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万霖没有回应她的询问,他只是凝望着他的朝思暮想,双目猩红。
她开始动笔,红色的笔尖点在了他的腹部肌肉上,三条准备承载文字的肢体横线,被她用红色进一步勾勒清晰。
每一条笔触的横线划过,都在不断地愈加拉升这副载体的主人,身体深处不可抑制,随时就将要迸发而出的力量。
她恍若不知这景象,无情地不与他四目相接,而是兀自进入了无人之境,做个沉浸在自己创作世界里的艺术家。
好似这一刻,她真的只是面对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
韩万霖的神经被激地挑起,快要发痛,深吸了一口气。
他在证明,他的生命在流动。
韩万霖觉得这一时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钟此霄只拉着他收拾沙发上的那些白色纸张,而全然落下了剩余那些,仍然布满了这屋子的床上、地上的,白色文字载体——唯有沙发上的白色被她剥落下来。
那是因为沙发上会用新的文字载体,再次铺满上去。
而这个载体,正是刚才被钟此霄骗着一起收拾纸张的自己。
明白了钟此霄意图的这一刹那,韩万霖开始试图放松自己,以放弃挣扎。
他将自己扔进了这片黑夜中的白色海洋,和千万张她的纸张一起,成为她思想飞舞的承接品。
她用她最喜欢的红色,在描绘他,用文字诠释他,把印记留在他身上,记录这个属于他们的,重要的夜晚。
但他仍然没有放弃绷紧着核心,因为他努力训练的腹部线条,是吸引她落笔的源泉。
可惜,似乎一切并不如他所愿,钟此霄并没有马上落笔。
她完全不急,应是要写出最完美的字句。
她的肉色纸张因为久未等来诗歌飘落于其上,开始焦急地热度上涨,泛起片片微红,催着她快些落笔,再快些。
钟此霄一边思考着,一边步步为营地推动着这个夜晚。
“肉色纸张的韧性,看来,用来作为文字的载体,还不如普通的白色纸”,此宵说着,用另一只手抚摸感受了一下,“肉色纸张承接文字的时候,还是太有生机了,会因为等不到触碰就心急如焚地颤抖。作为一个文字艺术的承接品,怎么能这么没有定性?”
房间里的空调凉风掠过韩万霖的上半身,将他划得一颤,牵动了呼吸微微抽动。
他不自觉地有些懊恼。
呼吸的抽动让他的腹部也跟着浮起落下,更加显得他太无定力。
他的爱人轻轻几句言语,已然调动了他的胜负欲。
他要为了他的爱人落笔,蓄满最稳定的耐力。
此宵仿若真的在脑海中演练过很多次这样的情景,让她按部就班地等待着韩万霖的每一声吟唱。
直到他的肤色在不断自控的呼吸声中更加彰显着肌肤的冷白色,他的喘息中也藏匿了足够高的,隐忍与爆发的矛盾值后,钟此霄才不再是像方才一样描画着腹上的横线,而是决心开始正式写诗。
笔迹跟随着她望向眼前人的每一秒所见,开始摩擦着肌肤。
让韩万霖的眼前朦胧地亦真亦梦,像是她真实在疼惜着他,又像是幻境中人,在怜悯世人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