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脑袋伸进水里的那一瞬间，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河里全都是尸体，全都是小孩的尸体。

一具具腐烂的尸体像是上吊一样静静地悬浮在河中。

可却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阻挡着不让浮出水面。

那一张张惨败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瞪着两只死不瞑目的眼睛。

我急忙把脑袋缩了回来，双手飞快的结印，同时对着阿花大喊：“把嘴里那口饭吐出来！”

在阿花把嘴里那口饭喷出来的瞬间，我也一记道印打在了水面上。

像是往河水里丢入了一颗深水鱼雷。

河面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漩涡，一张张惨白的脸从漩涡里伸了出来。

短暂的惊恐过后，岸上的村民们彻底疯狂了，哭喊着朝着水里冲，伸直了双手想要抓住漂浮在水中的尸体。

“石头！”

“涵涵！”

“良子……”

那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呼喊响彻午夜。

原先空无一物的河面上，漂浮着一具具泡的浮肿的尸体。

这么多年来失足落水，裸着在这里游泳溺水孩子的尸体全都在这，整整十一个孩子。

耳边全都是凄厉的哭喊声。

我根本来不及阻止，这些失去理智的家长全都冲下河，把尸体打捞起来。

那几个专业的捞尸队和还没走的警察看向我的眼神就和见了鬼一样。

估计他们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打捞了这么久，一具尸体都没打捞上来，我却一小会儿就让这些尸体自己漂浮起来了。

我没有理会其他人看向我那怪异的眼神，烧了几张黄符丢进水里，念了几遍往生咒。

刚才那条大黑鱼是水鬼没错，不过却是这些孩子的冤魂所聚在一起形成的。

等到孩子们的魂魄被超度后，那条大黑鱼扑腾了两下也消失在了水底深处。

别人看不到，我却看的很清楚。

这条由孩子们怨念变成的大黑鱼已经沉入了河底，和河床的泥沙融为一体，变成了一股黑色的雾气静静地趴在在水底最深处。

水鬼是杀不掉的，因为只要有人死在水里，那么这怨念会再次重新聚集起来变成大黑鱼。

“快熟哥，好像没有小汤圆！是不是小汤圆根本没死啊？”驴蛋一脸激动地问。

这话一出，围观的村民们齐刷刷的看向我。

阿花更是激动地抓着我的胳膊，泪眼婆娑的问：“快熟哥，是不是小汤圆没事？她是不是还活着？”

“是啊快熟哥，要不然为什么这里几年前没漂起来的尸体都从水里出来了，都没有小汤圆？”阿花的男人也是激动地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看向我的目光也充满了期待。

他们都在期待我说小汤圆没事。

国人都是喜欢圆满的大结局，我也很喜欢圆满，但事实就是小汤圆已经不在了。

可面对这么满脸期望的看着我的面孔，那一双双激动地眸子，我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我的心，终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硬。

“快熟哥，你说话啊，是不是咱们小汤圆没死？”

见我不说话，阿花抓着我手臂的手更用力了，手指甲都扣进了我的肉里。

牙齿用力地咬着下嘴唇，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眼泪水还是刷刷的往下掉。

看向我的眼神也从充满希望变成了绝望。

“快熟哥，你跟我们说实话吧，我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我们不怪你！”

阿花的男人用力的搂着阿花的肩膀，眼圈红红的。

从起初的绝望，再到抱有希望，到最后却又变成绝望，是个人都会崩溃。

我深吸口气，歉意的看向阿花，艰难的从牙齿缝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小汤圆！”

阿花痛彻心扉的大喊一声，眼皮子一翻，直接晕倒在了她男人的怀中。

“阿花，阿花！”阿花的男人急忙用手掐着阿花的人中。

阿花浑浑噩噩的刚醒过来，扬起手一巴掌重重的抽在她男人脸上。

“你滚！滚啊！你当初为什么不看住她，你为什么让她靠那么近，是你害死我们的女儿，是你！你这个杀人犯，是你！”

阿花一巴掌一巴掌的抽在她男人脸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对不起！”

阿花的男人低着头，也没有还手，任凭阿花对她拳打脚踢。

“对不起有什么用，啊！对不起就能让我女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