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要抬脚往角门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后才意识到杜丹嫣方才与他说了话,可他却被角门处的容碧吸引了视线,以至于没听到杜丹嫣的话。
“五妹妹自去玩吧,我还有事。”撂下这薄冷的话语后,齐衡玉便拂袖离去。
杜丹嫣愣在原地许久,手里的帕子已然被她攥得不成模样,只她是庶女出身,又遇上了那样严苛有手段的嫡母,早已习惯了把苦痛咽进肚子里,让其成为前行的养料。
贴身丫鬟锦竹侧身上前俯在杜丹嫣耳畔密语了一阵,便见她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好似溢上了无边的苦恼,可转瞬之间却又落了定。
她自嘲一笑道:“若不能进齐国公府做妾,便要去给那鳏夫做继室,他生的肥头大耳、性子又那般蛮横无礼,我怎么愿意?”
“可姑娘的清誉……”锦竹面有不忍之色。
谁知杜丹嫣却是半点也不在意,她只笑道:“世子爷不愿纳妾,那便只能先让我与他有了夫妻之实。这场算计,我和世子爷都逃不开。”
“随我去厢房做准备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解释一下辽恩公府为什么一定要庶女进门做妾。
首先是杜丹萝这个状况短时间内肯定不能有子,如果齐国公府另聘良妾,那良妾又有可靠的娘家做支撑,那杜丹萝世子夫人的位置相当于名存实亡。
并且还有一点关系是辽恩公府与齐国公府利益交织,已经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必须要让这场姻亲融进血脉里。
月华阁坐落在齐国公府西侧边的最僻静的院落里,此处毗邻奇峻绝巘的假山丛,东边地势最高的假山岩石里还被人为地开凿出了一贯潺潺的溪水。
月姨娘晨起时便能越过支摘窗瞧见着山水依傍在一块儿的景象,齐国公知晓她秉性/爱竹,又遣人去燕州采买了好些青竹,亲自种在了月华阁的庭院里。
这几日齐国公去别州巡查,月姨娘四下无事,便时常与丫鬟们一起赏竹。
“她要见我?”月姨娘拢起了鬓边的碎发,好整以暇般望向身后的采珠,笑盈盈地问。
即便已过了标梅之年,她眉眼依旧清媚娇俏的如待字闺中的少女一般,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半分痕迹,反而添了两分别于青涩的韵致。
“金玉说要道。
月姨娘在外示人时总是一副和顺柔静的模样,只有在最亲近的丫鬟跟前才会显露出几分骨子里的冷冽。
她侍弄着花架上的娇兰,凝神思忖了一会儿,嘴角的笑意便缓缓递上眉头,她道:“不怪金玉。那是个聪明人,即便手底下无人可用,也要想法子探听金玉的底细,早晚是会被她察觉出来的。”
说罢,她便从花架处绕到了能揽进山水风光的支摘窗旁,望着外头奇美的景色,笑道:“你让巧嬷嬷安排一下,明日我要去竹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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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时。
婉竹把张婆子、关婆子唤到身前,从妆奁盒里拿出了些碎银,笑道:“嬷嬷们自来了竹苑起就日夜不休地照顾我,便是铁打的人也顶不住这般劳作,这两日嬷嬷们便回家休息吧。”
张、关两人俱是一愣,眼睛往碎银处瞥去一眼,再望向了笑意盈盈的婉竹,见她一脸的和善真挚,这才犹豫不绝道:“可世子爷那儿……”
“不妨事。”婉竹淡淡笑着,神色仍是十分和缓:“爷也不是严苛的人,若他知晓了,定也会允你们休息两日。”
这话一出,若张、关两婆子再推辞不受,便是不知好歹了。张婆子性子比关婆子活络些,便笑着接过了碎银,道:“多谢姑娘,我家里酿了好些酸菜,后日拿些来给姑娘尝尝鲜。”
婉竹笑着点了点头,让芦秀把两个婆子送出了竹苑,而后便对镜梳妆,换上了一身云锦罗织的蝶纹裙。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
竹苑禁闭的门扉才被人从外头叩响,金玉迎了上去,左右环顾一番后,将带着帷帽的月姨娘迎进了竹苑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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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玉为了齐老太太的寿礼一事忙的脚不沾地,再加上朝堂里闹出了一件贪污徇私的丑事,愈发让他焦头烂额,难以抽身。
齐老太太寿宴的前一日,齐国公齐正将他传唤到了外书房,一进屋便劈头盖脸地问:“你那泰山过几次了,纳妾一事你到底应不应承?”
齐衡玉面色冷凝,清朗的眉宇里划过几分不耐,只是眼下并无可发泄的余地,只能压着脾性道:“儿不想纳妾。”
齐正扫一眼桌案前长身玉立的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