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婉竹与阮氏年纪相反,又是一样从妾室变成了正妻,能相谈的话题也要比旁人多一些。
周夫人也不是个严苛的婆母,她心里极为喜爱自己的长媳阮氏,眼瞧着阮氏与婉竹相谈甚欢,便也由衷地笑道:“她这些年在家里也没个年纪相仿的密友,整日里除了管家理事之外,再没有旁的事务,如今廖大爷和廖夫人搬话解闷的伴儿了。”
阮氏赧然一笑,不多时便让奶娘们把她的独子周崇然带了出来。
周崇然与如清差不多般年色,只是肌肤雪白无暇,又梳了个朝天的羊角辫,比女孩儿还要再眉清目秀几分。
婉竹第一时间也愣了一会儿,还没等她说话,如清便已喜盈盈地走到了周崇然的身旁,亲昵地抱住了他,唤了一句:“好漂亮的姐姐。”
话音甫落,花厅内的周家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眸子,而后便哄堂大笑了起来。
不知所以的如清疑惑地歪了歪头,望向婉竹的眸光里带着些不解。
不等婉竹说话,阮氏便已捂嘴笑道:“这是我的儿子,名为周崇然。然哥儿,快拜见这位姨母。”
周崇然窘迫地瞧了如清一眼,而后便听母亲的话乖乖地向婉竹行了个礼,并唤了一声姨母。
婉竹早知晓周家有个独孙,听闻他四岁时便能出口成章,在桃水县也引起了些轩然大波,所以婉竹特意在登周家门的时候备下了丰厚的表礼。
“好孩子。”婉竹上前一步揉了揉周崇然的羊角辫,又给齐衡玉使了个眼色。
齐衡玉会意,便把如清抱回了自己身边,并与周梦生互序了子女的齿龄,最后便对如清说:“快叫一声然哥哥,他可比你大了一整岁呢。”
如清尚且没
有从眼前香香软软的姐姐变成了个哥哥的阴影中回过神来()?(),
便已在自己爹爹的胁迫下唤了周崇然一句哥哥。
往后十数年()?(),
如清每回想起这一次初遇?()??+?+??()?(),
总会捧腹大笑上一刻钟。
孩子们也见了面()?(),
周老太太便让奴仆们端上:“若你在家中无事,大可来我家玩一玩。咱们家是粗人,不懂那些繁文缛节,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廖夫人可要多担待一些。”
婉竹哪里是个在意繁文缛节的人,且周老太太如此慈祥和蔼,总是让她想起早已死去的邓嬷嬷。
思及此,婉竹的眉眼里便不可自抑地掠过几分黯淡与伤心。她想,若是此刻邓嬷嬷还陪在她的身边,瞧见了她如此的安稳日子,她该有多高兴?
早些年在京城过着那些尔虞我诈的日子,过的久了些,就忘记了她一开始的梦想只是吃的饱、穿的暖,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且邓嬷嬷待她如亲女一般,她也把段嬷嬷当做了早逝的娘亲,谁曾想杜丹萝会用那般阴险腌臜的手段陷害了她,邓嬷嬷又不得不为了保下她而自戕死去。
每每思及那日在朱鎏堂邓嬷嬷满头是血的惨状,婉竹便会有十数日噩梦缠身、难以入眠。
今日因是在周老太太跟前拜访,她不好露出什么伤心怯意来,便勉强一笑道:“老太太言重了,我在您府上吃的好、喝的好,还能一赏这奇峻精美的园林景色,我心里实在是高兴的不得了。”
两家人其乐融融的说了一会儿话,阮氏瞥见两个孩童相对无言,料想着她们是待在花厅里没劲,就让婆子们陪着她们去花园里闲逛一番。
如清来得正好,她本就对周家府里的奇艳的花朵万分感兴趣,一听到阮氏的话,便两眼放光地望向了婉竹。
婉竹也叹了口气,对她说:“好好听唐嬷嬷的话,可不许胡闹。”
自从婉竹动手抽了如清的手心一回后,如清就变得乖顺听话了许多,再不敢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
周崇然像个小大人一样领着如清去了内花园,途经一处门槛的时候,甚至还彬彬有礼地对如清说:“如清妹妹,小心台阶。”
如清点点头,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庭院里的娇花之上,遥遥一见花园奇美一角,便撒开腿朝那里跑了过去。
转瞬间,如清妹妹便已跑到了前头的花圃旁,周崇然慢了一拍,追上去时如清已捧着那娇花喜盈盈地笑了起来。
周崇然侧目朝着如清望去,这时的他脑海里的只存着一本《三字经》,寻不出什么高深贴切的词汇来形容这一刻的如清。
之后的许多年,等他功成名就,从一个江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