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认识老郑,也知道他的不易,清了场,然后通知他过来。
老张和小曼把他们送到家后,安抚了一下娇娇,可能是太累了,在老郑强行喂了一片药后,沉沉的睡过去了。
小曼看着她睡着后恬静的样子,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她是否知道她最爱的人在为她受着这世上最可怕的酷刑,如果是自己,宁愿死去。
不知道老郑上一世欠了娇娇什么,这一世让他用如此的方式偿还,她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惧,她怕,怕有一天会迷失自己,她不怕死,但怕有一天连死都不知道是什么。
老张明显感觉小曼那几天的不正常,胡思乱想的厉害,再不准她打听娇娇的事。
小曼那些天画也画不进去,觉睡的也少,脑子里都是娇娇和老郑。
老爸听说了女儿的不正常起因,以最快的速度帮小曼和妈妈办了去欧洲旅游的手续,临登机前,老爸叮嘱小曼千万看好妈妈。
小曼在欧洲不敢懈怠,每个行程都和老妈形影不离,小心看护,渐渐的对老郑和娇娇的事想的少了。
期间还在法国见了一次帆姐,帆姐带她看了卢浮宫和奥赛美术馆,在奥赛美术馆梵高的作品前,小曼站了很久。
在工美的礼堂里,她看过电影《梵高传》,这个最后把自己逼疯的画家在生前一贫如洗,几乎没有卖过一张画,这是多么悲惨的世界。
我们生来就要承受这世间的悲与喜,没有人提前告诉你那个世界的样子,无可奈何的生,也无可奈何的死......
小曼回来的半个月后,老张有天红了眼眶,告诉她老郑出事了。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老郑的爸妈正在手术室门外,是脑溢血,这不是老郑才三十出头的人应该得的。
他们是后来才知道,娇娇的频繁发病还是惊动了吉林家里人,老郑父母带着娇娇的亲戚要把她带回吉林,老郑死活不肯,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轰然倒地……老郑进了手术室,娇娇被亲戚带回吉林。
小曼看着老郑父母花白的头发难受的不行。
老郑推出来的时候,头上都是管子,医生说三天后要是人醒过来了,就是救过来了,他没说反之如何,没有人问,心知肚明。
老郑妈妈看见正值壮年的儿子这副摸样,当场崩溃,几度昏厥,小曼和老张也泪流满面,小曼真想大声问问老天,为何要如此待这个男人……
三天后,老郑没有醒过来,医生说脑溢血控制住了,但颅内感染,挺不了两天,老郑的免疫力太低了,他同时对老郑父亲说:“可以颅内喷药,人能救过来,只是,终身是植物人,他说家属自行决定是否治疗。”
老郑的父亲是非常有修养的艺术家,这一刻,已无法控制,老泪纵横,这是怎样的一种残忍选择,哪个父亲能自己去宣判自己孩子的死刑,那老人的身体就那样抖着,无法言语。
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小曼清晰的听到他斩钉截铁的说:“不治了,儿子的苦已经受的太多,别再受了,到那边过快乐日子去吧。”
小曼已经哭得不能控制自己,老张抹了一把泪扶着他慢慢的走出医生办公室。
三天以后,老郑睁了一下眼睛,看着老张,老张对他说,放心吧,娇娇没事,老郑眼角的一滴泪滚落,小曼看了老张一眼,对他说:“放心吧,娇娇会和你团聚的”,老郑好似笑了一下,艰难的点点头,而后撒手而去......
几天后,在京的几个朋友参加了老郑的葬礼,小曼和老张曾在八宝山地铁站附近租房一段时间,长安街以北就是公墓,据说是风水宝地,小曼希望老郑能在此安息并打定主意,娇娇走后,只要她还活着,她一定会把她送到他的身边……
几年后,小曼与父亲去参加哈尔滨的一个展览,开车去的,路过吉林时,父亲说:“离你爷爷的老家白城不远,我们去看看吧。”
小曼想起老郑和娇娇的城市也离得不远,把父亲送到白城亲戚家里后,给老郑的妈妈打了一个电话,问:”怎么能找到娇娇,我想看看她。”
老郑妈妈说:“娇娇在家里,你来吧。”
在老郑家里?小曼有些疑惑,第二天清晨出发去了那个小城。
小曼到时,小城还没有完全苏醒,街上几乎没有人,找到老郑家,开门的是老郑妈妈。
老郑妈妈人瘦的厉害,她打开一间屋子的门,小曼看见娇娇正在沙发上坐着,手里翻着一本影集。
娇娇看到她,并不惊奇:“你来啦。”
“来看看你。”小曼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她看起来很温顺,眼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