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倒是阴冷无光。
贺连正已年近四十,此时却跪在一个十二余岁的女子面前,俯首称臣道,“皇上远驾而来,恕臣没有远迎,实在是因为臣一点都不知情啊。”
侯棠把弄着掌心的毛笔,看似漫不经心道,“没事,朕不降罪于你。”
贺连正也不傻,皇上都亲自杀到他邰业来了,还能没事吗!他前想后想也算是想出了皇帝大老远跑过来的道理,不过想到之后那脑子更加是一团糟了。
侯棠又拿着桌子上的杯子转了转,“贺大人,不知道朝廷上次拨下来的那批赈灾物资让建的大坝怎么还没见着眉目呢。”
贺连正抹了抹汗水,“此事离动工不远了,请皇上再等待几日。”
侯棠拂袖起了身,“自前年至今,你邰业总共八个郡县,年年都问朝廷要赈灾物资说要建大坝,朕知道你这西境挨着西夏所以一直不太平,又顾忌到百姓的生计问题,所以朕从未驳过你的折子,你要多少便给多少,只不过是想图一个西境太平。”
贺连正汗珠越来越多,一滴滴的直往下滴。
可是侯棠反手一挥,将桌子上的几份厚厚的弹章全部扫到了贺连正的面前,“可是你建了三年依旧告诉朕你在准备动工之中,你这督抚是吃什么的!你以为没人弹劾你?都被朕压下去了,因为朕不想做大这件事,邰业百姓身处边境本就人心惶惶,再来个你这种不守职的督抚,还不要闹翻天了,你是日子太舒服了,真的以为朕不敢罢了你!”
贺连正刚准备为自己辩解,却看到侯棠那凌厉的眼眸看着自己,立刻将话语又吞了进去。
侯棠声音冷冷的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你每次进建康述职,都说在朝的官员还有内陆的州府官吏看不起你们这种边境各路官员,你倒说说,大侯二十八郡督抚,哪一个有你贺连正的银子屯的多!”
贺连正大气不敢出,只能颤颤的低着头。
侯棠瞥了他一眼,“你且下去,三日内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大坝的事朕要看到明显的成效,别和朕说没银子,你自己看着办!”
之后她又皱着眉嫌恶的看了一眼跪着的贺连正道,“下去!”
那贺连正急忙匆匆退了出去,刚走出去就拉过自己的下官躲到一边的角落数落道,“叫你平时给我做事小心点,现在捅了那么大的篓子,皇上都来了!你还不是要害死我!”
那下官还没说话,就听到下人来报,“老爷,相国大人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