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欺负一个小姑娘！”

王慧芳声音中气十足，圆润的身型将林思亦护在身后，随后又对身后看热闹的人喊道。

“报警！”

林思亦白皙的手背上有着三道鲜红流血的深口子，她太疼了，但她绝对不会在李丽面前哭。

她看着王阿姨拿着纸巾轻轻的想要擦一擦她手上渗出的血，但似乎怕再次弄脏伤口，捏着卫生纸的手一时间有点无措。

林思亦深吸一口气，反手轻轻捏了捏王阿姨的手，冲她笑了一下。走到摊子前安静的把一地的瓶瓶罐罐捡了起来。

她又看了一眼完好的画像，轻轻吐了一口气。

她护住的不单是别人的希望，也是自己最后的尊严。

她看着站起身一身高定的李丽，她知道李丽在公安局有人，这是有钱人的常态，她也知道报警没什么用。

但已经有人报警了，她不知道怎么办，毕竟去了结果依旧会弄的很难看。

林思亦很讨厌她，转过身嫌弃的看着李丽，用那种看一个甩也甩不掉的污秽的眼神。

而对方竟然咧开嘴挑衅的笑了。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愣了，包括李丽，周围安静了下来。

是的，林思亦扇了她一巴掌。

林思亦不再压着心中的火，这个女人害她退学，让姥姥差点无人照顾，甚至让她身无分文，她不想听爸爸的话隐忍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办法折磨我，这一巴掌是你欺负姥姥，砸了摊子的。”林思亦语气极尽冰冷。

她已经不怕了，钱这种东西真的很好，让所有人疯狂，也让穷人告无可告。

既然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她要把李丽带来的侮辱，还给她。

李丽捂着脸愣在原地，表情十分震惊，浓妆艳抹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清晰的巴掌印，红印周围还有那巴掌主人手上甩出的鲜血，正挂在她那白皙的脖颈。

李丽看着林思亦的脸，眼神十分复杂。就好像要把那张脸看穿一般。

事情可控又不可控，警车来的速度之快甚至没有让李丽有机会再次发疯。

作为当事人的两个人被带上了那辆顶头灯光闪烁的车。

“这有我呢。”林思亦上车时王阿姨小声说道，又冲她轻轻点了点头。

但就因为王阿姨的这一点头，林思亦忍了许久的眼泪在口罩后流了下来。

她觉得好讽刺，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想要自己死，认识了两天的人却给与她无尽的支持。

她微微抬头将眼泪憋了回去，透过车玻璃冲王阿姨眨了眨眼。

她又看到了玻璃倒影中浓妆艳抹的李丽，想起对方说的孩子。

她从不知道李丽什么时候有过孩子。她也不明白李丽每次看到她的脸时会失神和发疯，她发现有很多事情自己都不太清楚。

林思亦靠在车窗上眼神闪烁着，因为在警车内，李丽没有再争对她做什么，而是拿出化妆镜补着妆，身上透着一股暴发户的俗气。

林思亦见她补好口红后瞄了一眼自己，随后拿出手机发着信息，脸上的表情挂满了掌控之中的得意。

林思亦将眼神抽离，她已经不想看这个女人了，将头靠在玻璃上看着窗外流动的树影。

她感觉像做梦一般，两年前的生活与今日的生活，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

顾洋的手机响起时，他正在处理一些工作。

“洋少，你查的小姑娘这会在派出所。”柳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好奇，似乎不太明白顾洋怎么会对一个家里破产的小女孩产生兴趣。

“因为什么？”顾洋淡漠的眸子划过一丝诧异。林思亦乖巧恬淡的脸浮现在她眼前，她怎么会在派出所？

“打架。”电话里的声音玩味的说道。

“嗯。”顾洋挂了电话，放下手中的笔指尖在桌面轻点。随后又拨了一个电话。

“胡经理，你去趟东城派出所领个人。”

林思亦从没想过自己会到派出所，她怯怯的跟着出警的警员来到了一个无人办公室，而李丽则直接阔步走上了楼。

林思亦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坐牢，毕竟她伸手打了李丽，关于打人会不会坐牢这件事她一无所知。

就在她坐立难安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推开了。

“谢谢柳警官，人我带走了。”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笑着同面前深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