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前的猫狗灵体在活命的祈求中越长越大,她却越来越难过,仿佛一个偷粮偷命的贼,却被失去粮命的人们供起来感谢。
她的手被烫出了水泡,水泡破掉成了发硬的茧皮,妘婠给她包扎,她腾出另一只手舀动粥勺,从土地里催发粮食长成后爬出来,拍打掉泥土就去收割烹食,头发散乱也无暇梳理。
她赎罪的喂饱本该安居乐业的凡人们,在赞美和感恩中愈加痛苦负罪。
第二群老百姓进入桃源秘境,接着第三群流民几乎是听到这里的传言就奔来了。
这里有希望,这里有前朝武陵候何文昌的后世孙女,那个哑女仁慈心软,沐风栉雨的倾出活命的食物,仿佛一个几百年前的人.......
刍狗魂不守舍,看到更多受苦难磋磨的面孔。
妘婠哭了,“族长,停不下来了,我们停不下来了!”
刍狗呆呆的看静默的土地。
她拿出茉莉夫人的珠花飞到空中,看到北方不化的冻雪,南方决堤的洪水,此消彼长的官匪混战,山河间迁徙逃难的千人万人,如同被命运鞭笞的牛马,在江山的血管中,蚂蚁一样的奔行着活路。
刍狗承受不住这么多苦难的命运,大哭晕厥,从空中坠落。
“刍狗!”
一道剑风呼啸而来。
伊仙臣抱紧蓬头垢面的她,慌张道:“我从京都回来,魔军已退!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