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我都不会啊。”一个身形高大,但模样憨厚的大个挠了挠头,苦恼地说。
军士答道:“那简单,你一身的好力气,可以当力工,出出力,搬搬东西,扛扛货,每月也是有钱拿的。”
大个跃跃欲试,“好!我要做力工,官爷,我叫铁栋,你把我名字记下来。”
军士摆摆手,手指向不远处的一间屋舍,“看到那边的马匹了吗,从旁边大门进去,黄先生在里面,都归他管。”
大个认准目标,神采飞扬地跑上去,其余有了目标的人都纷纷跟上。
“军爷,文书上这些我恐怕都做不好。我一身武艺,只想保家卫国,能不能投军?”一名精悍的男子从前排挤过来问。
马信竖起耳朵听,这话是问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那你可以当军户。”
“什么是军户?”
这显然把军士问住了,他抓抓脑袋,面露难色,“这我一下讲不明白,总之太多好处了,我自己就是军户。你若是有兴趣,想了解更多,也可以去那边问黄先生,黄先生什么都知道。”
走进院中,马信一眼就看到了桌案后坐的黄先生,他坐在一把特质的椅子上,椅子两侧带了能转的轱辘。
黄先生束发,是文人的扮相,脸上疤痕遍布,细看还有些渗人。但与疤痕密布的表皮违和的是,他脸上始终挂着让人舒服的笑意,声音温和耐心。从旁边的侍从就能看出来,黄先生在这里有一定的地位,却依然待每个人都如此真诚。马信对他的好感陡然攀升。
排了会儿队,马信终于走上前去,与他一起的,还有好些想了解军户制度的同伴。黄先生不厌其烦,一条条同他们讲述并解释各项好处。
越说下去,大伙越心动。放在平时,他们肯定不敢轻信,但他们身处的这片神奇的地界,这片远离中原战祸天灾的地界,人人都能吃饱穿暖的地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马信不再犹豫,难掩激动地举起了手,“黄先生,算我一个!”
“好,”黄意翻出册子,笔尖沾墨,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记下来。”
“马信,”马信补充到,“马援的马,韩信的信。”
听见这两个名字,黄意停下笔,颇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这两人,你都认得?”
两日后,马信正式成为了军户,并在据点分到了一户属于他的屋舍,这是他们在这个陌生地界的家。
跟随他从阳城山下营寨来迁徙至此的同伴,以家庭为单位,全都有了各自的活计。约七十户和马信一样,选择成为军户,并均匀分配去了另外四处据点。
其余的,有各自手段能力的,选择去做织工、匠人,缺乏技艺的,也有去做了力工,他们迁去了百里地之外的龙勒县城和一百五十里外的榆安城,据说也都无偿分到了各自的屋舍。马信替自己也替同伴开心,屋舍是起点,是家,天大地大,有家,就有了一切。
马信和妻子邹绵认识了同为军户的邻居,郑柘和杨荷。
他们早一年成为了军户,家中已然井井有条,郑柘在长城戍边,平日里操练、巡逻,杨荷操持家务。院中搭建的窝棚里养着好几只鸡,母鸡天天下蛋。但最让马信觉着神奇的,是他们在院子的角落里,巴掌大的小地方垦地种植,麦子长势又密又好,除了种麦子还种了些果蔬,即使株间几乎没有空隙,也丝毫不会影响干扰。郑柘告诉他,这叫神奇土壤,所有的作物种在上面都能快速生长,且无需过多料理。这种神奇土壤他也会有,不过要等一等,等到主公回来。
郑柘和杨荷夫妇称那位谢姑娘为主公,他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主公是顶顶的好人”。主公谢乔去年送杨荷进榆安诊治,具大夫不光医好了她的头风,顺带还调养好了她的身体,如今她又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从和邻居的谈话中,榆安这座城池的名字总是传进在耳朵里。郑柘还推荐他可以将女儿阿采送去榆安的学堂念书。军户子女入学堂是不用花钱的,郑柘和杨荷将来也打算把孩子送去榆安。
闻言,马信纳闷,“女娃也能念书吗?”
“马大哥,男娃女娃都能念书,主公颁布了法令,凡从学堂出。
郑柘也附和,“这边的军户好些都将女娃送去学堂,有比你家阿采还小的,官学的先生待人很好的,完全不用担心,如果实在想得慌,还能去看,逢年过节也能把人接来团圆。”
马信眉头漾开,其实他感觉得到阿采可能会喜欢念书,在她比现在还小一些的时候,他吟诵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