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老八出了房间,陈广来到院子里,凉棚下,二叔憋了好半天,见到兔子一脸委屈的表情,还故意问陈广道:“收拾了?”
陈广点头:“必须收拾。”
老妈有点心疼,拉着老八的手到了腿边,给兔子揉着短短的尾巴和屁蛋。
“哎呦,疼不疼啊?”
老八:“不疼,要不是刚才老大骂我的时候,有个女人在一边说‘给我打’,我也不会挨揍。”
老妈一下没脾气了,伸手就给兔子推一边去,橡胶的,不会疼,心疼它没用。
家里人现在把老八当成了家庭一员,陈广有时候都觉得爹妈把这家伙当孙子宠着,这不是个好兆头,将来如果有危险他还打算让老八冲锋在前呢,若是到时候老爸舍不得替兔子冲了出去,那结果才是陈广最不想看到的。
“你们别管它,做错事就要收拾,老八,一边玩去吧。”
兔子答应一声,迈开两条腿走了,刚下了台阶就又蹦跶起来,像是一大团弹力球在院子里起起伏伏,看的出来,它很喜欢现在的身体。
二叔:“我记得原来是麻袋片缝的,怎么给弄了个橡胶的?”
陈广:“让你给撕的拼不上了。”
“咳咳,换了也行,这个搓不扁嚼不烂,耐久度高,防火不?”
“我加了防火材料,几千度高温都不会融化。”
俩人正聊着,头上的半透明防护罩忽然响起警报,老爸陈刚赶忙起身关掉。
“还没加固啊?我那点钱都用上吧,搬家的事你们考虑过没有?”
“研究过了,打算等你恢复利索再走。”
陈强点了点头,他没什么意见,毕竟现在就是黑户一个,两天前就在联盟的户籍上被消掉了,今后帮家里出出主意还可以,对外决定,还需要陈广来,他已经十九岁,是应该担当起家里大权的时候了。
两天后,二叔陈强已经彻底康复,家里也开始收拾起来,其实也没什么,焊接拼凑的房屋带不走,要上路,无非就是一个铁罐子般巨大的房车,外加两辆机械挖机,至于平日里代步的沙地车就牵引在后面好了。
将家中仓库清空都带上,一家人只等着和邻居告别,清晨七点半,老许大伯和张阿姨两家都过来了,惺惺相惜拥抱着送别。
人是群居动物,末日后环境特殊,一次暂别,就有可能成为永别,这个时候总会很伤感。
大伯老许使劲抱住老爸陈刚,拍打着他的后背老泪纵横。
“你说这是怎么弄的呢,老了老了,还要四处去流浪,飘到哪,你给我回个信,如果我们在这也混不下去就举家过去找你们,到时候咱哥俩再一起耍耍。”
“我肯定给你来信儿,小广打算朝着人多的地方搬,走过无人区就到了。”
“那边都是富人的地盘,不好混啊,舔盘子要看人家的脸色。”
“放心吧大伯,我们找到好点的求生方式,就让我爸给你消息,你们一起过来咱们还做邻居,张阿姨,妈妈也会等你。”
张阿姨泪眼婆娑,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邻家姐妹就要远行,心里别提多难受,当年,还是她帮着陈广接生的,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在众人摆手中,老家的影子视线内越来越小,绕过电子垃圾大山后,眼前的地面已经越来越平坦,直到此刻,铁罐子房车才晃悠起来,就像喝醉的乞丐壮汉。
随着它的起伏,车上载着的破罐子小瓶子,叮叮当当开始坠落,一侧,大型挖机快速驶来,老妈在驾驶室里怒视房车窗口。
“都这么远了,老许他们看不到你了,老二你来开,兔子这车开的,我那点瓶瓶罐罐都被它甩没了。”
房车驾驶室里,躲避着邻居的二叔陈强终于露出他的光头,打算把驾驶位的兔子换下来,想了想,还是直接把大权交给了陈广。
车队重新跑起来,房车牵引着老爸的沙地车,二叔则是开着另一辆沙地车去前面探路,至于老爸老妈则是驾驶着两辆挖机在左右跟随。
房车里,半躺在副驾驶的陈广踢了一脚老八,嘟囔道:“方向盘要抓紧,就算是无级变速,加速减速的时候也要稳一些,把我晃醒了就收拾你。”
“老大你放心,我车技很好的。”
兔子说这话,简直丧良心,一个多小时后,陈广感觉自己刚睡熟就被摇晃醒了。
他正要发火,却看到前面跑回来一辆沙地车,车内用纱巾蒙着光头的二叔在对这边用力摆手。
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