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过去看看。
说话间,师父已经穿好了衣服,我一看也赶紧去穿上羽绒服,然后拿上包袱,就跟在师父后面开门去了。
当时我们去贵州的时候,正好立冬,山里温度很低的。
但小付的二姑身上却只穿着一件粗线毛衣,整个人都冻的浑身打摆子,看见我师父以后,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二姑年纪不大,但是可能年轻时候受累大,整个人显得年纪不小。
她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跪在师父跟前,一边磕头一边嚎啕大哭,用不那么标准的普通话跟我师父哭诉自己孙子的不幸。
我一看小付在旁边愣着不动地儿,也不去扶他二姑一把,心里一下就有点儿恼,于是推了一下,说快点儿扶起来啊!
小付一开始愣了下,似乎还有些不情愿,但可能是有碍于我跟师父的情面,还是过去搀扶了二姑一把。
我跟师父听不懂二姑的话,原本想带着小付过去,让他当翻译。
但付叔这个时候突然出声,说让小付在家,他跟我们去。
奇怪的是,付叔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
但这跟我们无关,所以当时我也没问。
路上,付叔告诉我们,二姑的这个小孙子名叫小忠,年底才满四岁。
这个年纪的孩子狗都嫌,小忠也不例外。
二姑的儿子媳妇都外出打工去了,留小忠在家,全由二姑和二姑父照顾。
二姑父是个懒汉,平日里油瓶倒了都不扶,全村儿都有名……
但当初二姑黑了心的非要嫁给他,家里谁劝都不听。
后来更是不惜跟家里断绝关系,还是跟他结婚了。
这也是付叔一家跟二姑不亲近的原因之一。
这样一来,全家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是有二姑在操持。
她一个人精力不济,没看住小忠。
结果小忠追狗打鸡的,把邻居的一个姓方的老太太给撞翻了。
老太太当时摔倒了山沟沟里,胯骨磕在一块儿石头上,瘪下去一大块儿。
在床上躺了没有一个月,就死了。
听说当时是因为术后感染,高烧不退,活活疼死的。
按理说,你把人家老太太给害死了,就算不是故意的,就算小孩子不懂事,但大人也理应当去赔礼道歉,好好安抚人家家属。
但二姑并不认为这是小忠的过错,因此从老太太入院到出殡,压根儿就没露过面。
方家人找上门好几次,跟二姑要说法,可二姑是个混不吝。
人家跟她讲道理,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拿刀放在小忠的脖子上,一个劲儿的逼问方家人,说要是再逼她,她就杀了小忠,然后提头去方家给他们一个说法。
方家人不愿意跟疯婆子一般见识,想想就算是要赔偿,以方家的条件,也赔不了几个子儿。
最后只能自认倒霉了。
但就在老太太头七当天晚上,小忠就开始神神叨叨的说胡话,一直指着门外头,哭着跟二姑说害怕。
二姑本来就心虚,知道那天是方家老太太的头七,听到小忠这么说,更是吓得浑身发毛。
她问小忠看见什么了,小忠捂着眼睛,抽抽搭搭的告诉二姑,说方家老祖,也就是方老太太在院儿里站着呢。
他说方老太太一直站在那里瞪他,特别凶,他憋着尿,不敢出去。
二姑一听腿都软了,低着头过去将堂屋的门反锁了,然后将这个事儿告诉了给了二姑父,希望他晚上早点回家,别再出去耍钱了。
耍钱的意思就是赌钱。
原本二姑父才不要管这俩人的死活,晚上照旧出去耍钱了。
可那天他牌运不好,早早地就把手里的钱都输光了,不得已只能早回家。
冬天天亮的晚,二姑父回家的时候差不多凌晨四点半的样子,鸡还没叫呢。
他快到家得时候,正低头拿钥匙准备开门,一抬头,就见一个黑影正站在自家门口。
当时光线不好,二姑父还以为是有贼,输钱的怨气一起,抄起路边的石头就往那黑影身上砸。
结果自然是砸空了。
石头落到大门上,咣当一声就将屋内的二姑和好不容易被她哄睡的小忠给吓醒了。
小忠哇的一声就哭了,嘹亮的嗓音传出院子,唤醒了二姑父的神志。
他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瞧,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
当时二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