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睡,倒不如说是半睡半醒,只要稍有一点动静便会清醒过来,对外界的感知自然也不弱。
众人见直到卡车开动,温孤阎也没有动静,仿佛真的沉沉睡去,小声切切思语起来。
“你看队长这样子,好像是真累了。”
“嘁,还叫什么队长,现在大家都是囚徒,他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唉,也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有队长在,我们出都出不来哦。”
“害,光是跑路谁不会,要是我当队长,我也行。”
那人显然是不服温孤阎的,话语间满是轻蔑,逐渐的也不再刻意压低声音。
千凝冻皱眉,向着那两人瞪了一眼,以示警告。
胆小的那一个已经吓得闭紧了嘴,不料那口出狂言的男人却是火气上来了。
指着千凝冻的头大骂,“你瞪什么,信不信老子削了你。”他原本就因为进入监狱而感到焦虑,想到自己下半生就要在监狱里度过,自然不好受。
再一路走来,到处是人们的辱骂,心性偏激的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向着身边的人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千凝冻想要起身却被张莫拉住,张莫用手指透过篷布指了指,千凝冻会意,心有不甘,满腔怨气一屁股坐回了座位。
那男人一开始见千凝冻起身还有些慌乱,但又见泄气,语气更加嘲讽鄙夷。
看着血管攀上面庞的千凝冻,一旁随行的人都开始劝解起来。
但那人显然已经上头,继续用着粗鄙的话大骂千凝冻,劝解的人见无果,不再理会,免得惹事。
那男人继续叫骂,骂着骂着,突然将目标对着阿德拉身旁的温孤阎。
温孤阎原本并不想理会,直到那人将目标对准自己也没有丝毫回应。
这样的辱骂温孤阎不知听了多少,比这更严厉的有,更猛烈的有,甚至更撕心裂肺的也有。
眼前的人在温孤阎眼里更像是一只在身边乱飞的苍蝇,没有丝毫兴致理会,但唯独一项例外!
那男人的心绪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点,话语越来越激动,用词也越来越不堪入目,直到一句。
“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温孤阎猛的睁开双眼,露出丝毫不加掩饰杀意的黑眸。
男人被温孤阎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但依旧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停顿片刻就继续辱骂着醒来的温孤阎。
温孤阎站起身,向男人走去。
张莫又想要拉住温孤阎,但在拉住他的手臂的一瞬间就被猛的挣开,曹克微微有些失神。
张莫并非是在统治区混吃混喝的佣兵,他虽然也很少上过真正的战场,但作为任劳任怨的侦察军过得也不会太舒适,身体自然也比普通士兵强壮得多。
连身体健硕的千凝冻也被张莫拉住,然而温孤阎这瘦小的手臂却能轻而易举的挣脱,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就在张莫愣神的片刻,温孤阎已经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温孤阎的记忆力很好,很快便认出了眼下的男人。
当初温孤阎挑拨离间,使用计谋时,他第一个站出来,用着温孤阎给的“正道理由”,毫不犹豫便倾倒了过来,可谓是一大“功臣”。
男人见温孤阎停在自己面前前还在不断叫嚣着,直到对上温孤阎阴森恐怖,仿佛深渊的目光,这才露出不安的神色。
“你……你不能动我,要是士兵知道了……”
未等他说完,温孤阎的手就猛的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巨大的变故让男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后脑撞击产生的剧痛使男人发出声音,但喉经已被掐住,只发出咔咔的声音。
男人最初用手脚不断攻击着温孤阎,但没有发力点,这些攻击丝毫起不到作用,强烈的窒息感油然而生,温孤阎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男人惊恐万分,向着周围的人不断挥手,想要呼救。
所有人都被温孤阎的行为惊了一跳,当即过来想要劝架,生怕闹出个人命。
温孤阎没有给男人这个机会,伸出另一只手抓住男人的右手臂。
巨大的力量发力于手臂,痛感传遍男人的全身,直冲大脑,发出激烈急促的咔咔声。
“咔!”终于,一声脆响从男人的手臂处传来,原本健硕有力的手臂被硬生生折断!
男人眼睛染上血丝,拼命挣扎,但都无济于事,眼角蓄满泪水,乞求温孤阎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