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内侍来寻太子,才让裴弃松了口气。
李怀安轻声问,“哥哥,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兄弟,对吗?”
裴弃点头,“嗯。”
李怀安终于露出一个笑,心满意足地走了。
裴弃松了口气,起身去坡下找方辞礼,“小孩子就是麻烦。”
方辞礼无奈地笑,“太子觉得只有你真心对他,自然会心思重一点。再说了你那个小徒弟就不麻烦?”
“秦叙怎么会麻烦?秦叙听话又懂事,乖巧沉稳,关键是,他身上的关系不复杂,太子牵扯方方面面,我在外面说话都得小心了,今早上我是睡糊涂了,没带脑子才会说他是我带大的。”
裴弃骂骂咧咧地坐在一旁,摘了根狗尾巴草去蹭方辞礼的手背。
方辞礼靠在轮椅上,“你心里的秦叙简直就是个完美的。”
裴弃没吭声。
方辞礼突然转头,“其实我觉得太子对你好,也并无不可,你的身份特殊,这辈子估计都要在皇城里呆着,有储君护着也好。”
“得了吧。”裴弃蹙眉,“我也就跟你说话放肆点了,太子说是我表弟,可天家哪有兄弟,我别凑那么近才是最好的,让他记着我曾经对他的好,就够我下半辈子潇洒了。”
一眼能望到头的人生。
方辞礼沉默下去,裴弃说得很对,可每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很难受,裴弃也不过十六岁,就已经看透了人心。
寻常人遇到太子这样愿意粘着你撒娇的,怕不是都已经尾巴翘天上去了,可裴弃却恨不得缩起来。
裴弃抬手摸了下他的脑袋,“我对太子其实好得没话说,只是他想要的有点多,我不愿意给。”
方辞礼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这样就掩盖得住你往我头上插狗尾巴草的事实了?”
裴弃笑着滚了一圈,“别摘,好看。”
“你过来,我给你戴。”方辞礼一把薅下狗尾巴草,对着裴弃招手。
裴弃摘了根叼嘴里,说,“我这样陪你,你插上去。”
方辞礼:“……裴弃你个狗东西。”
“别骂人,骂人会变老。”裴弃嬉笑着走近蹲下,让方辞礼插草在他头上,“来插吧。”
方辞礼使坏,将狗尾巴草绑在了他的发带上,“好看,不愧是裴小郡王。”
裴弃笑,“那肯定啊。”
方辞礼盯着他头上乱晃的狗尾巴草,实在忍不住,最后捂着肚子笑起来。
裴弃一脸懵,伸手一摸也笑了起来,“方辞礼,你个狗东西!”
远处的风和着他们的笑声吹起来,直向着下方狩猎的山林飘去。
秦叙松了松筋骨,准备找棵树睡一觉,却瞧见了一条出来觅食的青蛇,秦叙今日猎得够多了,他转头看着宁国公,“怎么,你不要?那你怎么证明自己宝刀未老?”
宁国公无动于衷,他今天已经被秦叙折磨得崩溃了,却也不相信自己一个都箭术退步了。
当下挽弓,却在拉弓的时候心神不稳,手抖了下,箭脱弦而去,只堪堪射中了蛇的尾巴,蛇吃痛卷起来,想要逃跑。
秦叙叹气,“让你的都接不住。”
秦叙随意抽箭,对准卷成一坨的蛇射过去。
中!
那箭正好钉进蛇的七寸,蛇缠绕翻腾了一会儿就彻底不动了。
秦叙扫了眼宁国公,“真是无趣。”
说完就策马走了,宁国公却完全不能平静下来,他现在取箭就觉得秦叙在旁边笑他,他根本放不出一箭!
连续几次都是如此,悲愤之下他决定去给秦叙捣乱!!
秦叙刚找到一棵百年老树,准备上去时余光瞟到了宁国公的衣角,留意了下,发现宁国公正准备放箭射他,结果秦叙突然回头,拿弓搭箭,一气呵成,对准宁国公就放了一箭。
那一箭快准狠,根本没给宁国公思考的时间,他被吓了一跳,那箭就脱手飞了出去,被秦叙徒手接住甩进树丛里。
只听到了“嗡”的一声。
而秦叙的那一支箭,擦着他耳边鬓发而过,钉在一只灰鼠腹部。
而他现在左右耳都有了个“耳饰”,红艳艳的,一边已经凝固,一边尚在滴血。
宁国公惊魂未定,而秦叙却对着他方才甩出箭的地方说话,“怎么,你也准备来动手?”
宁国公眯眼,“谁!”
邹嘉拨开树枝走出来,眉头紧皱,“爹,你在做什么?”
宁国公呵斥道,“你不去打猎,你来这里做什么?”
“爹,你非要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