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名远扬,其他人暂时难以企及,恐怕难当此重任。”
刘义隆却不以为然,微微摇头道:“不对,昔年李广在朝,匈奴不敢南下牧马。我大宋人才济济,朕看王玄谟就很不错,他对北伐之事积极建言,颇有谋略。”殷景仁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紧,脸上却依旧强撑着平静。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试图缓一缓气息,才说道:“陛下,王玄谟虽有一腔热血,对北伐之事也颇为热忱,可行军打仗绝非纸上谈兵那般简单。昔日元嘉七年北伐,诸多事宜考虑欠妥,致使无功而返,此中教训不可不察。如今朝廷之内,看似人才众多,实则真正能堪大用、深谙兵法韬略者,实在难寻。”他的声音微弱,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刘义隆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松开殷景仁的手,缓缓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略显沉重。“景仁,朕明白你的顾虑。可如今索虏屡屡进犯,边境百姓苦不堪言,朕身为一国之君,岂能见河南百姓受苦而坐视不管?王玄谟提出的诸多策略,朕细细思量,觉得颇有可行之处。况且,这些年朕殚精竭虑,大宋昌盛,与元嘉七年不可同日而语。”殷景仁望着刘义隆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他深知皇上心意已决,自己怕是难以劝阻,可又实在不忍见百姓再受战乱之苦。“陛下圣明,一心为民,臣深感敬佩。只是战事一起,生灵涂炭,还望陛下能慎重考虑,多听听朝中老臣的意见。老臣虽病入膏肓,无法再为陛下分忧,但也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说着,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殷元喜听闻太子那毫不松口的话语,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蹿升,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滴在身前的青砖地面上。他心里清楚,如今家族危如累卵,祖父病入膏肓,药石无灵,已然无力支撑家族。而在这朝堂波谲云诡的局势下,二叔又因之前的意气之争得罪了江湛,这万一阿翁没了,此刻,整个殷家的荣辱兴衰,竟全系于妹妹殷玉盈这太子妃之位上。想到此处,殷元喜双膝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膝盖砸在坚硬的地面上,疼得他微微一颤。紧接着,他上身前倾,额头触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声泪俱下地哀求道:“殿下,玉盈她确实任性,平日里娇惯坏了,犯下诸多过错。可她对殿下的那片真心,日月可鉴,绝无半分虚假啊。她只是自幼被宠在深闺,不懂得如何与殿下相处,才会屡屡犯错,还望殿下看在她赤诚的心意上,再给她一次机会。”殷元喜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满是无奈与绝望中的最后一丝祈求。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家族如今的艰难处境,那些被江湛刁难的画面,还有祖父病榻上日渐憔悴的面容,只觉得满心悲戚,恨不得能替妹妹承担这一切。刘休远坐在案前,眉头紧锁,听到殷元喜这番哭诉,内心也是一阵纠结。他抬眸望向跪在地上的殷元喜,脑海里浮现出与殷玉盈相处的点点滴滴。殷玉盈的娇蛮任性,那些因她而起的东宫纷争,让他疲惫不堪;可回想起初见时她的明媚动人,又并非毫无感情。书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案上的烛火偶尔“噼啪”作响,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安静。刘休远沉默良久,目光在殷元喜身上停留片刻后,缓缓开口:“舅兄先起来吧。”殷元喜听到这话,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丝曙光,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燃起希望的火苗。他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还在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期盼,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多谢殿下肯考虑,玉盈她定会改过自新,不辜负殿下的期望。”说罢,他依旧站在原地,似乎还想再争取些什么,又不敢贸然开口,只能局促地搓着手。殷府刘义隆来到了殷府。殷府上下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家仆们个个神色哀伤,垂首而立。刘义隆心急如焚,径直走向殷景仁的卧房。还没进门,一股浓重的药味便扑鼻而来,让他的心愈发沉重。卧房里,殷景仁虚弱地躺在病榻上,面色惨白如纸,身形瘦得脱了相。他的儿子殷冲坐在榻边,正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一勺一勺给父亲喂药。听到脚步声,殷冲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陛下驾到,臣等有失远迎。”殷景仁也挣扎着想要起身,眼中满是惶恐与敬意。刘义隆眼眶一红,几步上前,轻轻按住殷景仁,声音略带哽咽,满是关切:“殷爱卿,别动,快躺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殷景仁气息微弱,嘴唇微微颤抖,眼中饱含着忠诚与愧疚,嗫嚅着:“陛下……臣恐怕不能再侍奉您左右了,此乃臣之大罪……”刘义隆紧握着殷景仁瘦骨嶙峋的手,只觉那温度正一点点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