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齐王府。
当日卫氏庄园案发,顺天府搜查时发现不少卫湘与齐王府联系的信件,然后被通通送到御前。
泰安帝看过后龙颜大怒,不仅严厉斥责了齐王李成时一番,更是勒令他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外出。
是以,这些时日李成时都是待在王府内静思己过。
“殿下,好消息啊!”
王府长史顾三思匆匆而来,对着静坐禅定的李成时说道。
李成时睁开双眼,面无表情地望着顾三思,直看得顾三思双腿颤颤,浑身直冒冷汗。
“说!”
顾三思悄悄咽了口唾沫,然后禀报道:“统领衙门传来消息,那陈珺骤然暴起发难,竟是在衙署中公然持械伤害上官,眼下已经被锁拿起来了。”
李成时数着佛珠,淡漠地盯了眼顾三思,冷声道:“是你安排的?”
顾三思忙跪地请罪道:“是!奴才只是交代了骆文亭一句,让他好好招呼那陈珺,也不知他是怎么安排的,竟让这姓陈的在衙署伤人。”
“那人死了没有?”
“这倒没有。”
“就这?”
李成时冷哼道,“既没闹出人命,又算得上什么大事?”
“啊?这毕竟是公然在衙署伤人,而且伤的还是上官,按律……”
“什么律不律的,有时候还不是父皇一句话的事。”李成时冷声道。
顾三思闻言,顿时无言以对。
果然不久便又有消息传来:宫中传出旨意,将陈珺罢官去职,遣回家中。
原来,永安公主从赵王李成晖那听到消息后,心急如焚之下直接找到了魏王李成皙,请求他出手相助。
李成皙自是大喜过望,将前因后果弄清楚后便跑到泰安帝面前陈情,以陈珺所为事出有因且又刚立下大功为由,请求泰安帝宽宥。
最终泰安帝准魏王所请,颁下特旨将陈珺罢官去职,放回家闭门思过。
“陛下真是,真是……”顾三思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叹。
一旁端坐蒲团之上的李成时直接一把扯断了手中的念珠,脸上一片狰狞。
纵是早有预料,但此时此刻心中还是充满着愤懑和不满,既有对泰安帝的,也有对胞妹李子曦的。
最终,这些愤懑和不满都转向了陈珺。
“不过蝼蚁一般的家伙,竟敢一再无视孤的警告,那就休怪孤心狠手辣了。”
此刻,李成时决定不再留手,必要置陈珺于死地而后快。
一个借刀杀人的计策已经在心中酝酿出来。
……
不远处的魏王府,魏王李成皙已经从宫中回来,正在书房中习练书法。
“殿下!”
长史高英待李成皙搁笔后忙上前一步,恭敬地递上茶碗。
“人领出来了?”李成皙呡了口香茗,问道。
“是的,奴才亲自去领的人。”
李成皙点头,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乐道:“看来这次大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还被父皇抓住了跟统领衙门的人有勾结,免不了又得挨一番斥责。哈哈……”
高英陪着笑说道:“此刻,只怕齐王他正在府里大发雷霆呢。”
笑了一阵后,李成皙正色道:“准格尔使团马上就要进京了,希望那陈珺能有点用处吧,不然这番功夫倒是白费了。”
“我观公主殿下的神情,似是真的颇为倾慕那陈珺,不似作假。”
“哦?”
高英笑道:“殿下是没见过那陈珺,说句实话确实貌美,说一句貌比潘安也是不为过的,更兼有一股出尘飘渺的气质。”
“听你这一说,三妹是真的陷进去了?”
“十有八九吧。”高英道,“不然那慎言行如何一见之下就动手动脚起来,连场合都不顾起来?”
“但愿如此吧。”
高英认真道:“殿下乃嫡长子,只要步步为营,日后继承大宝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李成皙摇头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父皇当年既非嫡也非长,最终却能称孤道寡,何也?无它,唯争尔!
大哥便是看到了父皇的榜样,所以处处争先;我若不争,只怕日后死无葬身之地了。”
高英一想到平日里齐王步步紧逼的姿态,不禁心头狂跳,不住地点头附和起来。
“如此一来,咱们是不是要护着这陈珺一些?眼下齐王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的。”高英询问道。
“为何要护着?”李成皙笑盈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