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火铳的声音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惊动了附近的许多看笑话的奴仆们。

很快，众多奴仆聚集到天香楼下面，对着天香楼指指点点。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闲得没事干了是吧？”尤氏匆匆赶来，见此情形立马皱眉喝道，“赖升呢？还不快将这起子没大没小的家伙轰下去。”

随后，尤氏在银碟和几个贾珍侍妾的陪同下上了楼。

“啊……”

“杀人啦……”

一上楼见到贾珍惨死的现场，当场就有胆小的直接吓晕了过去，然后有沉不住气的立刻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更甚者直接跑了出去。

“怎么了？怎么了？”

“祸事啦！老爷被小蓉大爷杀死了……”

一瞬间，这则消息如一道寒风一般席卷全场，所有人都怔怔地愣在原地。

“完了，这下子全完了……”有上了年纪且见多识广的奴仆直接一屁股瘫坐在地，不住地捶打着地面，痛哭流涕地哀嚎起来。

“现在主子们都不在，哭给谁看？”立马有人出言嘲讽道。

“我在哭我自己啊！”这奴仆恸哭着解释道，“小蓉大爷杀死了珍大爷，那就是子弑父，这可是十恶不赦之大罪，整个宁府都得获罪，我等又如何能幸免于难？”

“没这么严重吧？”

“前些年南省就发生过一起案例，结果不但犯人被凌迟剥皮，县里教谕被处斩、县令被绞、学政被判斩监候、知府流放、巡抚革职，第二年该省乡试停考一年……你说后果严重不严重？”

一听老仆所言，在场其余奴仆俱是大惊失色，进而如丧考妣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呀？”

“要不要把消息隐瞒起来？”

“这如何瞒得住？”

一时间，奴仆们吵作一团，却压根拿不出任何办法。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一群奴才，连自己的生死都做不得主的一群可悲又可恨的可怜人。

……

大明宫

夏守忠匆匆来到泰安帝跟前禀报道：“回陛下，宁国府密探来报，说那贾蓉弑父，杀了威烈将军贾珍。”

泰安帝闻言不禁一愣，手上的朱笔径直砸在正批阅的奏折上。

“贾珍被他儿子弑杀了？”

“是的。听说贾蓉是用一把自生手铳杀的贾珍，贾珍的胸口被轰出一个大洞，血都流干了。”

泰安帝脸色一连数变，接着很快反应过来，直接命令道：“快通知陆纲，让他即刻率领锦衣卫赶往宁国府，不得有误。”

夏守忠领旨，又匆匆而去。

泰安帝起身，背着双手来回踱着步，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起来。

“本想着对你们虚与委蛇拉拢一番的，没想到你们倒是愚蠢的可爱，竟是直接将刀子递到朕的跟前，如此就不能怪朕了……”

……

没过多久，陆纲率领大批锦衣卫赶到宁国府。

等到消息的贾赦和贾珍领着贾琏、贾宝玉等上前拜见。

陆纲十分不客气地说道：“这大正月里头，你们贾家人真是一刻也不消停啊。”

“陆指使教训的是！”贾赦连忙赔笑起来，“只是不知指挥使大人带领这么多锦衣亲军上门所为何事啊？”

“哼！”陆纲冷笑一声，“当真不知？”

“这……”

陆纲直接拿出一枚御赐金牌，冷声说道：“奉陛下旨意，捉拿弑父恶贼贾蓉，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凡属宁府诸人，无论主仆通通扣押，等待圣裁。”

“是……”

一种锦衣卫轰然应诺，然后鱼贯而入冲进宁国府。

贾赦和贾政胆战心惊地对望一眼，然后朝着陆纲哀求道：“还望陆指使手下留情……”

陆纲扶起贾赦二人，无奈地摊手道：“非本官不愿，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此案已经上达天听，在陛下跟前挂了号的。我若有任何偏私，只怕顷刻间便吃不了兜着走啦。”

贾赦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卷银票塞进陆纲袖口里，低声询问道：“当真一点都不能通融吗？”

陆纲摇头道：“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过本官有句肺腑之言，便说与赦公一听。

京城乃首善之地，却发生这等骇人听闻的恶逆案件，只怕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朝堂都得震荡起来。赦公此刻就别想着保宁府了，先想想该如何保自身吧。”

贾赦闻言瞬间心中一突，接着似是被当头浇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