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的哭泣,在火光中交织成一张巨网,将她困在二十年前那场用鲜血铺就的阴谋里。
火舌卷着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白薇薇的骨笛突然自行悬浮,笛孔里飞出的血线缠上沈砚之的铁链——那是母亲当年给铁链下的“血契咒”,唯有她的血脉能解开。
“咔哒!”铁链崩断的瞬间,沈砚之的手腕露出块月牙形胎记,与白薇薇心口的印记完美重合。
“这是……双生胎记?”浮生的瞳孔骤缩,呕出的黑血里浮出枚青铜令牌,“沈毅当年偷换了婴儿!你才是沈家的嫡子,白薇薇是镇北王的亲女儿!”
白薇薇的骨笛猛地转向沈砚之,笛身的符咒疯狂闪烁:“我娘早就知道?她让我恨错了人?”
“不!”沈砚之扑过来想抓她的手,却被火墙挡住,“我娘临终前塞给我块碎玉,说‘薇薇是你亲妹’!她让我护着你,哪怕……哪怕被你恨一辈子!”
他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纹着朵桃花,正是当年白薇薇插在沈砚之发间的那朵。“这是我十五岁时纹的,我知道你恨桃花,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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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浮生突然掷出匕首,直刺沈砚之的心口:“别信他!沈家人的话全是谎言!”
白薇薇的骨笛瞬间横在两人之间,匕首刺穿笛身的刹那,笛孔里掉出张泛黄的纸——是母亲的笔迹,写着三行字:
1. 浮生要《蛊经》,给他半卷残篇
2. 沈砚之需活过二十五岁,解双生咒
3. 薇薇持兵符找镇北王,烧尽沈家
“半卷残篇?”浮生的脸瞬间扭曲,从怀中掏出本烧焦的书册,正是《蛊经》的上卷,“她骗我!她说给我全卷就跟我回南疆!”
白薇薇突然想起母亲牌位后的暗格,里面藏着的下卷《蛊经》,扉页上写着“浮生练此卷必遭反噬”。原来母亲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
火梁砸落的瞬间,沈砚之突然扑过来将白薇薇护在身下,后背被烧得滋滋作响:“快走!我娘说双生咒破时,沈家会塌,只有镇北王能护你!”
他的血滴在白薇薇心口的胎记上,那印记突然发烫,骨笛发出龙吟般的啸声,将火墙劈开条生路。白薇薇看见沈砚之的后背皮肤下,无数青色脉络正往她身上游——那是双生咒的“换命”之术,他在用自己的命续她的命。
“姐!拿着这个!”沈砚之塞给她块玉佩,正是当年白薇薇挡箭时碎裂的那半块,“这是沈毅通敌的铁证,也是……也是我欠你的!”
浮生突然狂笑着冲向火墙:“林氏!你算计了一辈子,终究让你女儿活下来了!我成全你!”他的身体在烈焰中化作道红光,竟将《蛊经》上卷烧成灰烬,“这样就没人能抢你的女儿了!”
白薇薇被沈砚之推出塔外的刹那,听见骨笛发出最后一声长鸣,那调子是完整的《桃花引》,像极了很多年前,三人在桃花树下吹笛的午后。
身后的镇妖塔轰然倒塌,白薇薇攥着兵符和半块玉佩,回头看见沈砚之站在火海里,冲她挥了挥手,心口的桃花纹身在火光中亮得像团血。
骨笛的碎片突然在她掌心重组,拼出母亲最后一句遗言:
“双生咒解,桃花为证,兄妹相认,血债血偿。”
远处传来镇北王军队的马蹄声,白薇薇摸了摸心口发烫的胎记,突然明白——母亲的棋局里,从来没有输家,只有活下去的人,才能带着所有人的执念,走向该去的地方。
而她的骨笛,从此刻起,不再为复仇而鸣,只为未尽的亲情而响。
浓烟裹着火星呛得人喉咙发疼,白薇薇攥着重组的骨笛,指腹抚过母亲最后那句遗言,突然发现笛身内侧刻着行极小的字:“桃花树下埋着解药”。
她猛地回头,镇妖塔的废墟还在燃烧,沈砚之的身影早已被火舌吞没。双生咒的灼痛感顺着血脉蔓延,白薇薇咬着牙转身,兵符在怀中发烫,那是母亲用一生换来的生路,她不能死。
桃花林离镇妖塔不过半里地,此刻月色透过枝桠洒下来,地上的落英竟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白薇薇的骨笛突然指向最粗的那棵桃树,笛孔里飞出的血线缠上树干,树皮应声裂开,露出个黑木盒子。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桂花香扑面而来——里面躺着半块桂花糕,和她一直珍藏的那半块严丝合缝。而糕点旁,放着枚银簪,簪头的桃花纹里,嵌着张更小的字条:“浮生是你爹的副将,当年为护兵符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