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机将妖力凝聚成箭,一箭射穿魔影的核心。黑气散去的刹那,司徒被反噬之力震得魂飞魄散,只余下一缕残魂在风中消散前,发出不甘的诅咒。
山洞外的晨光穿透薄雾,郑吉抱着母亲渐渐冰冷的身体,李静将拼合的玉佩放在老人胸前。白薇薇靠在王英肩头,妖力耗尽的她脸色苍白,却笑得温柔:“这下,总算是还清了。”
郑吉抬头看向晨光中的众人,忽然明白——所谓的血债,从不是用仇恨能了结的。就像李静的母亲以命换命,王英的父亲以死护城,最终能化解一切的,从来都是藏在怨怼之下的,那一点不肯熄灭的善念。
晨光漫过洞口时,白薇薇的妖丹光芒正一寸寸黯淡。她靠在王英怀里,指尖抚过他肩头的箭伤,那里还残留着方才为护她挡下伏兵暗器的血痕。“我快撑不住了。”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妖力耗尽的妖,最后会化作朝露,你明日晨起时……”
“不许说。”王英按住她的唇,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眼眶发酸。他突然解下腰间玉佩,塞进她手里——那是块刻着“英”字的暖玉,常年被他贴肉戴着,还带着体温。“我爹说过,持玉之人,便是王家要护一生的人。”他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当年在猎场,你为我挡的那箭,我欠你的;方才你以妖丹镇魔,我欠你的。往后余生,我慢慢还。”
白薇薇笑出泪来,玉上的暖意竟顺着指尖渗进她体内,与残存的妖力缠绕成丝。她忽然想起百年前初化人形时,老狐仙说过的话:“人心最是滚烫,若得一人真心相待,妖丹可生暖意,纵使魂散,亦有归途。”
洞外传来李静的轻咳声。她站在晨光里,身上还沾着方才护郑吉母亲时蹭的尘土,见两人望过来,便将手中的同心结递过来——那是她昨夜在灯下编的,红绳里缠了根白薇薇的发丝,还有片王英战袍上的布帛。“我母妃说,真心不必争。”她望着王英,目光澄澈如溪,“你护她时的模样,比任何承诺都真。”
王英正欲开口,郑吉突然从洞内走出,怀中抱着用披风裹好的母亲遗体。他眼尾泛红,却朝李静拱了拱手:“多谢公主。”李静摇摇头,将那对拼合的玉佩塞进他手里,“伯母临终前说,这玉佩该还给你。她说当年若不是为了护我,也不会被司徒胁迫这么多年。”
话音未落,天边突然掠过一道金光。众人抬头,只见云端立着位白衣仙人,手持玉拂尘,正是掌管人间因果的凌虚上仙。“司徒已除,魔物封印稳固。”上仙目光落在白薇薇身上,“你以妖身护人间,功德可抵百年修行,愿入仙籍,还是……”
“我愿留在人间。”白薇薇打断他,握紧王英的手,“仙籍虽好,却不及他掌心温度。”王英心头一震,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上仙拂尘轻挥,一道金光落在白薇薇眉心,她体内的妖力竟开始回暖,周身泛起柔和的光晕。
“既如此,便赐你半仙之体,可与凡人共度百年。”上仙看向李静,“你心怀仁善,灵犀体可护一方安宁,愿入天庭修行,还是守此人间?”李静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城镇,笑道:“人间烟火,比仙宫清冷好。”
三日后,王英在城郊寻了处带小院的宅子。白薇薇坐在廊下晒药草,阳光透过她的指尖,能看见淡淡的光晕——那是半仙之体的印记。王英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今日庞朗说,你的妖丹已有了暖意。”
“嗯。”白薇薇转身吻他唇角,“就像你说的,人心最是滚烫。”
不远处的将军府里,李静正对着铜镜试新簪子。郑吉捧着刚沏好的茶进来,见她簪子歪了,伸手替她扶正。镜中两人的影子挨得很近,李静忽然笑道:“听说你要去镇守边关了?”
“是。”郑吉的指尖在她发间微顿,“三年便回。”
李静从镜中看他,眼波流转:“我在府里种了桃树,等你回来时,该开花了。”
春风穿过窗棂,吹起案上的信纸,那是凌虚上仙留下的字条,上面只写着一行字:“仙途漫漫,不及人间一顾;妖生孤寂,幸得真心相护。”
暮春的雨,总带着三分缠绵。白薇薇坐在窗边,看着雨丝打湿院角的芭蕉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王英给的那块暖玉。她的妖丹已能凝聚暖意,可每到阴雨天,当年被锁魂砂所伤的旧疾仍会隐隐作痛。
“又在发呆?”王英推门进来,身上带着一身湿气,手里捧着个陶瓮。他将瓮放在桌上,揭开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