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饿昏在书桌前。
等到他扑棱眼皮子醒来时,发现自已窝在暖床上,半靠在祖母身上,祖母正在一勺一勺地喂他吃稀粥。
“祖母......”
邓延年艰难咽下一口热粥,只唤出一声祖母便忍不住抽动眼角小声哭泣。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过是挨饿,有什么好哭的。”熙莲摩挲了几下小人儿的藕臂,斥责道。
“知道了祖母。”
邓延年偏过头,只瞧得见祖母有些下垂的皮肤褶皱,他注定得不到祖母的怜惜了。
年年岁岁,与祖孙两人常伴的还有寂寥的庭院。
又是一年冬日,他因雪地太滑,鞭子失了准头,没有缠住摆在井口的木桶,被祖母罚站在外的巷子里。
邓延年十二岁,却同旁的八岁孩童一般高。门口的巷子深而长,他一眼望不到头。
没有暖炉傍身,身上也只穿了两件练武时穿的薄衫,在满地狼藉的中央瑟瑟发抖。
日头西斜时站出去的,雪停了,月悬正中时他还在。
“啧啧,做他家孩子真是投错胎了哟,还是早早超生下辈子求个好人家吧。”路过的大婶多嘴说了两句,朱熙莲就在大门内破口大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