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滚油,瞬间炸开奇异的波动。
“嗡 ——”
一声沉闷的低鸣从虚空深处传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共振。
原本被白镜强行吸入镜中的岩砾、冰棱、光屑突然齐齐顿住,下一秒便如决堤的洪水般倒涌而出。它们不再是零散的碎屑,而是凝聚成密集的箭雨,每一粒都裹着淡淡的墨色,带着破空的锐啸射向白镜。
最先抵达的冰棱擦过他的耳畔,带起的劲风割得脸颊生疼;紧随其后的岩砾砸在肩头,发出沉闷的响声,骨头像是被生生砸裂;最可怕的是那些光屑,此刻竟变得如刀锋般锋利,瞬间划破了他的衣襟,在皮肤上留下细密的血痕。白镜闷哼着蜷缩起身子,像只被暴雨淋透的虾米,每一寸肌肉都在因剧痛而抽搐。
“当啷 ——”
碎空镜从他无力的掌心滑落,重重砸在坚硬的岩石上。镜身瞬间裂出蛛网般的纹路,那些曾流转不休的灵光彻底熄灭,只剩下一块黯淡无光的废铁。
张玉汝这时才缓缓直起膝盖,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像是站得久了在活动筋骨。他抬手掸了掸肩头,那里根本没有灰尘,可指尖拂过衣衫的动作却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
目光落在蜷缩在地的白镜身上时,连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都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仿佛在看一只耗尽了力气、再也蹦不起来的蚂蚱,连抬脚碾死的兴趣都已失去。
白镜趴在冰冷的岩面上,碎石硌得胸口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视线却死死黏在张玉汝的右手上。 那只手垂在身侧,指尖还沾着一丝墨色,像刚蘸过砚台的毛笔尖,又像凝固的夜露。
方才就是这只手,连像样的起势都没有,只凭一道细如发丝的墨线,便让他耗尽精血的杀招倒戈反噬,此刻那丝墨色正随着主人的呼吸微微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新的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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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汝的靴底碾过脚边的碎冰,发出“咔嚓”的脆响,像有人在耳边嚼碎玻璃。他一步步走向白镜,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白镜耳侧的岩面上——石面被靴底碾出浅痕,震得白镜的耳膜嗡嗡作响。
这声音是死神逼近的秒针,是宣告“碾压”的终场哨,尖锐、刺耳,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对方甚至不必抬手,光是那道缓缓迫近的身影,就像一座无形的山压在白镜心头,是比任何杀招都更彻底的降维打击。
“不可能……我不能就这么输了……”白镜喉间溢出破碎的低吼,指节在岩面上抠出五道血痕。
他猛地偏过头,左掌狠狠拍向地面,藏在袖中的七枚冰棱符骤然炸开,冰蓝色的符光映亮他狰狞的脸,数十道冰棱如淬毒的匕首射向张玉汝的面门;右手同时扯下腰间的光纹袋,袋中封存的百道银白光刃呼啸而出,在半空织成密不透风的光网,朝着张玉汝的周身罩去。
可张玉汝的脚步未停。冰棱在距他三尺外撞上无形的屏障,“噼啪”冻成冰雾;光网刚触及他的衣袂,便像被投入熔炉的蛛网,瞬间融成细碎的光点。
白镜眼中血丝更浓,他张口喷出一口精血,血珠落在身前的碎石上,竟化作数十道血色符咒,符咒腾起烈焰,如群蛇般缠向张玉汝的脚踝——这是燃烧寿元换来的血咒,沾之即焚,连空间都能烧出窟窿。
“滋啦——”血色火焰在距张玉汝半尺处突然熄灭,像是被无形的手掌掐灭的烛火,连一缕青烟都没留下。
他仍在靠近。靴底碾过的碎冰越来越多,脆响连成一片,像串起的冰珠在敲打着白镜的神经。白镜的攻击越来越急,从袖中抖出的铁蒺藜、藏在发间的银针、甚至咬破舌尖逼出的本命灵光,但凡能想到的底牌都像泼豆子般丢了出去。
起初,铁蒺藜撞上那层无形的屏障还能弹开半尺,银针掠过衣袍时能带起一缕微风,本命灵光甚至能让张玉汝的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可随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近,白镜的攻击效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铁蒺藜刚离手便坠在地上,银针没飞出三寸就定在半空,连本命灵光都成了风中残烛,亮一下便彻底熄灭。
到最后,白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尖凝聚起半寸长的空间锐刃,朝着张玉汝的膝盖刺去。可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