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人都在哈哈大笑，有人嘴欠。

“爱一个人太累的话。”那人说，“不妨大胆一点，爱她五六个。”

如果不是因为了解这一圈人的脾性，按照江迟的脾气，手里的酒杯已经往人身上招呼了。

但他只是瞥过去一眼，那人立刻就噤了声。

江迟觉得无趣，和周景霁两个人去了吧台，他实在是不想看见这群孙子一样的朋友，上火。

服务生给两人倒了酒就去了一旁，玻璃杯的冰块漂浮在酒里，随着摇晃的动作传来碰撞的声音。

“老周。”江迟望着手里的那杯酒，自顾自开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威逼软诱他都试了个遍，甚至还打算去应聘温萌花店的服务生，但都被拒绝了个彻底。

江迟声音里有很明显的不知所措，懊恼、后悔和无助等各种情绪似乎全都揉碎在了一句话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A市几乎是神的周景霁对这种问题可谓是束手无策，他真要是在感情上有什么本事，也不至于当初四处问人怎么和何之雾和好了。

江迟也知道周景霁根本就给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他又喝了一口酒，视线从玻璃杯移到两人面前各种各样的酒上。

“实在放不下的话。”周景霁说，“那就再试着纠缠几次。”

也许在纠缠的过程中，会因为对方无动于衷的反应掉眼泪，更会在一次又一次的低头中窥见自己的卑微，那么在偶尔的一瞬间，当你看到对方眼里的厌恶时，也许就能真正放下了吧。

江迟笑了一下，“以前那些女人纠缠我的时候，我看见她们的脸就烦，你说现在温萌看见我会不会也是一样的心情？嫌弃，甚至是恶心？”

以前在感情里一直处于上风的江迟，竟然也会如此卑微地吐出这些话。

周景霁端着酒杯，在江迟的酒杯上轻轻碰了一下。

“老周，你知道我以前怎么拒绝那些纠缠我的女的的么？”

没等周景霁回答，江迟又自顾自地继续说，“现在想来，我当时真他妈是畜生。”

也许是受了点氛围和酒精的影响，江迟摇晃着酒杯，视线随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玻璃瓶身移动，渐渐模糊。

“人和人之间有一瞬间就够了。”

江迟想到温萌拒绝他的话，视线变得愈发模糊起来，呼吸也变得有些缓慢。

“到底是谁觉得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