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标。
而继续学习,就是季远坚持下去的目标,这种坚持于季远而言,无异于暗无天日又风雨飘摇的黑暗中,那唯一的一点光。
晚秋悄无声息地掠过,入了冬,天气就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凉了下来,这一年就快进入尾声了。
今年的寒潮来得格外的猛烈,气温比往年低了好几度,才刚入冬,天上就随着第一波寒潮来临的时候下起了雪。
南方的雪不像北方,总是来得那么猛烈,通常一下就是鹅毛大雪,还伴随着呼啸不止的北风,总让人对那歇斯底里的下雪方式生不出欢喜之意。
相比起来南方的雪就温柔得多了,大概是离开了不拘小节的北方,到了温婉的南方,一向简单粗暴的雪也变得温柔了起来,连下雪都是温柔的。
南方的小雪很少带着呼啸的北风,即使有风,也是温柔的,她通常就那么轻轻地,像个恬静的姑娘一般岁月静好的轻轻地往下洒,温柔得不像话。
不过这样的场景却是很少见的,南方的冬天大概率是不下雪的,通常要很多年才能见到一次这样的景色,有些地方的人甚至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看见雪。
这天竟然破天荒地没有下雨,季远下班的时候,地上已经铺下了一层薄薄的盐。
路边的香樟树绿油油的叶子上也盖上了一层晶莹细腻的白沙,旁边较香樟树矮一点的路灯温柔地释放出暖黄色的灯光,打在那翠绿洁白的树梢,折射出一层淡淡的暖色系光芒,于是那树叶和白雪,便像翡翠一般玲珑剔透。
细细密密的雪花还在轻轻地往下飘,整个城市仿佛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季远却没心情观看这样的美景,他从店里出来,先是看了看地上的雪,又抬头瞥了一眼被染白了头的树梢,然后拢了拢衣领,回家了。
他跟秦弦曾经梦寐以求地想看一次雪,想知道漫天大雪和天地一色是什么样的场景。
后来他们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大雪天,也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漫天大雪和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的感觉。可那个冬天他们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那场大雪,带走了他们唯一的亲人。
回家路上季远计划着该给秦弦添几件衣服和鞋了,秦弦怕冷,今年又做了手术,一定要好好护着,不然生病了会很麻烦。
等他到家的时候,秦弦已经蜷缩在被窝里睡着了,桌子上还摆着他写完了但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书本作业。
看来是太困了,写完作业就爬到床上睡着了。
季远顶着寒风打开门的时候,秦弦下意识地动了一下,眯缝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瓮声瓮气地喊了季远一声:“哥。”
季远关上门走到床边把秦弦重新按下去:“累了就睡,别起来了。”
“哥,我给你留了饭。”秦弦眯着眼睛动了动,作势要掀被子下床去给季远热饭:“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热热。”
季远按住秦弦:“不是说了我在店里吃,让你别留了吗?”
秦弦憨笑:“我担心你回来饿。”
季远:“不会的,我每天都吃饱了的,以后别给我留了。”
秦弦半梦半醒地点了点头:“嗯。”
季远揉了揉秦弦的头,把他按回床上,替他掖好被子:“困了就睡吧。”
秦弦大概是很困了,刚躺下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季远坐在床边看了会秦弦,这都快半年了,秦弦还是那么瘦,不过身上那种病殃殃的样子没有了,他虽然还是很白,但脸色不像以前那样,带着病态的苍白了。
一想到这个小东西是他一手带大的,心里还颇有成就感。
最后季远替秦弦收拾了书本,洗漱了一番后才躺到床上睡觉。
秦弦就算睡着了也自带雷达,季远刚躺上床,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无误地贴了过来,趴在了季远心口。
季远看了看秦弦,不禁哑然失笑,已经十二岁的人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粘人。
季远关了灯拉好被子,一只手在秦弦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一边闭着眼睛计算买衣服的钱。
就在季远算计着钱即将进入梦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听见了睡得正熟的秦弦含含糊糊的呓语:“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挣钱让你回学校上课的。”
季远脑子里一边在想事,一边在打盹,他听见秦弦说梦话了,但完全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季远抬起头,就着昏暗的光线看着秦弦的脑袋,问:“小弦,你说什么?”
不过秦弦没搭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