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弦在病床上又躺了几个小时,医生见他没什不舒服的,就让他们回去了。
回家时季远要背秦弦,秦弦还有些不好意思:“哥,我已经没事了,自己走回去就行。”
季远不由分说,简单粗暴地把秦弦往肩上一扛:“小东西,屁事忒多。”
季远背着秦弦出医院的时候马上就要十二点了,已经有好些人把烟花爆竹搬到了空地上,就等着十二点一到,马上点火。
秦弦趴在季远背上,喊了季远一声:“哥。”
“嗯。”季远应了一声。
秦弦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从他的语气里也分辨不出他究竟有没有生气。
秦弦:“对不起。”
季远突然笑了起来:“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秦弦:“我害你担心了。”
季远没说话,他背着秦弦一步一步地往家走,过了好一会儿季远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余光瞥到秦弦的鼻尖和小半张脸:“小弦,哥是不是对你不好?”
这是季远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他不知道秦弦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就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自己平时对他的关心太少了,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 ,所以他今天才会这么不要命地吃东西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当初秦弦第一次叛逆的时候,他就看过很多关于如何跟青少年沟通、关注青少年心理健康之类的书籍。
理论上的知识他倒是学的很扎实,可缺乏实践经验,就算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了,也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加上他自己都是个刚步入成年人行列的人,对于带小孩,他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时候甚至会感到手足无措,就比如说今天,他压根就不知道秦弦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是从何而来的。
“没有!”秦弦不住摇头,连语气都急切了几分:“哥对我很好。”
“小弦。”季远放柔了语气,努力让自己不站在兄长和家长的位置跟秦弦沟通,而是用另一种他自认为能让秦弦放松的语气说:“哥有时候会顾不上你的情绪忽略你……”
“没有!”秦弦从季远这句开场白就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立即打断了季远的话:“哥,你很好、特别好、非常好!我……我不是因为这个才……才不开心的。”
季远听他这么一说,顺口问:“那是因为什么?”
秦弦不吭声了,半晌,才落寞地说:“我不想说。”
“行吧。”季远打趣道:“长大了,有秘密了,有事都不跟我说了。”
秦弦急忙辩解:“我没有!”
季远:“没有?那你就说啊?”
秦弦又不吭声了。
季远:“行了,不逗你了。还难受吗?”
秦弦趴在他身上摇了摇头。
季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两声,背着秦弦继续往家走。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无数烟花同时升空。形态各异、颜色鲜明的花朵同时在空中绽放,布满了整片天幕。
辞旧迎新,新的一年在一声声烟花炸裂的声音中降临。
秦弦趴在季远背上,看着那不断盛开又不断湮灭的烟火,听着孩子们欢呼雀跃的声音,和大人们高声交谈互贺新春的话语。
原本是欢天喜地、喜气洋洋的时刻,秦弦的脑子里闪过的却是罗婷婷跟季远相谈甚欢的场景。
所有人都在兴奋地迎接新年,唯独秦弦在这新年来临的时觉得索然无味,甚至让他无比痛苦。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和争先恐后冲上云霄的焰火,像是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尖刀,刮的他的心一阵一阵的刺疼。
要不是他的心脏病已经好了,他可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犯病了。
“哥。”秦弦发自内心,无比虔诚地喊了季远一声。
这时,一排烟花你追我赶,几乎同一时间窜上天际,淹没了秦弦的声音。
“我爱你。”秦弦轻轻地说:“哥,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只是爆竹的声音太响,烟花太过绚烂,季远没听见,也没看见把头搭在他肩膀上的秦弦的嘴唇动了。
是另外一种爱,这一次季远仍旧不知道,秦弦也依然不知道。
过了年,时间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五。
元宵一过,秦弦又开学了,正式进入了小学毕业倒计时。
罗婷婷只有除夕和春节那两天休息过,季远只在大年三十那天见过她一面。
这段时间两个人倒是时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