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鸾抬头。
看到萧应寒剑眉下一双细长的挑花眼,好像正深情地望着自己。
……不过,桃花眼的人看谁不好似多情呢?
眼睛生的好看,给人一种天生的吸引力。
她不敢接那道炙热的目光,把眸子移向窗外。
一只画眉鸟在枝头跳跃,和另一画眉在嬉戏。
两只鸟互相叽叽喳喳,像是在斗嘴,又像在亲昵。
她想:“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一定是错觉。
但是,一股异样的感觉还是在心头涌起,思绪万千。
她静静地看着窗外,硬生生地把它压了回去。
直到心情平复,才把目光转回来。
仿佛空气凝滞了。
过了好久。
萧应寒走过来,坐到右首的椅子上,轻声说:“逛了那么久,也累了吧,你也坐。”
桌上已经斟好了茶,花云鸾犹犹豫豫地坐了。
她总觉得和太子平坐不太好,捡了最下首的一张椅子坐了。
确实走了这么久,有点口渴。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萧应寒看着她喝完,才说:
“巷坊救助的那位老人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但他说了几件事,是关于相府和你母亲的,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老人一生勤劳,病好后,在太子府不想混吃混喝,为了安抚他,陆青给他安排在迎扉园打理花草,也算是有个营生,养活她和孙女。
不过萧应寒没有对花云鸾说这些。
这些小事,他都交代陆青了,不用花云鸾去操心。
“是那位老伯?”
花云鸾心头一喜。
老人的身体竟然恢复的这么快。
她听了也很高兴。
只是相府什么事,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她母亲的事,她还是想听一听。
萧应寒一招手。
陆青领了老人进来。
老人抬头看到花云鸾,眼含热泪,噗通跪倒在地。
“老奴见过大小姐,谢谢大小姐救命之恩!”
如果没有花云鸾,他现在和孙女还流落街头,到处乞讨。
他从心里感激花云鸾。
尤其他听萧应寒说,救她的女子竟是相府嫡女花云鸾。
更是感慨万分。
花云鸾愣了。
叫什么?
老奴?
大小姐?
这是她在相府,才会被人叫的称呼。
这种称呼,让她感觉既遥远又陌生。
她和相府的人断绝了往来。
或者说,相府的人从不曾去定国侯府探望过她,她嫁人后也从没回过相府。
这种小大姐的称呼,她都好久没听人喊过了。
以至于都忘了,她还有相府嫡女这种尊贵的头衔。
她低下头,仔细打量着老人。
老人的面貌已经焕然一新。
穿着干干净净的青布衫,身形不似先前那么消瘦,浑浊的眼睛也恢复了几分神采。
和在巷坊见到的模样,判若两人。
以至她都不敢认他了。
但是样貌看上去很陌生。
她在相府,并不认识他。
也许是她那时候年纪太小,还不怎么记事。
“老伯快请起,我不过是举手之劳,担不起老伯如此大礼。”
花云鸾双手搀扶起老人,让他坐下。
老人站着不敢坐。
萧应寒点点头。
“谢谢殿下。”
他才坐下,而且不是实实在在地坐下,是半个屁股虚坐。
这是下人在主子面前才有的规矩。
他果然是懂规矩的人,看他的行事,一看就是在大户人家待过。
“老伯,您是......为何叫我大小姐?”
她努力在脑中搜索,奈何没有一点印象。
“老奴姓周,在相府当过一段时间的差,侍弄树木花草,不怎么在内宅出现,大小姐可能不怎么认识我。”
老人停顿了一下,讲述这段遥远的往事,让他情绪起伏,很是伤心。
“我内人也在相府当差,伺候的就是夫人,您的母亲,相府的人都喊她周妈妈,不知道大小姐有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