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南栀眼中浮现对于大夫的心疼,喊了一声,“师父。”
许大夫将自己的过往吐露,心中反而多了几分释然,陈年旧事本就不该执着,尘世漂浮半生,还有什么不能放下呢?
许大夫定了定心神,将自己从过往的泥潭中抽离出来。
“丫头,无妨,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许大夫看向冲破云层的阳光,熠熠生辉。
他看向沐南栀:“丫头,是为师狭隘了,医毒本就不分家,毒医也是医,只要心存善念,不以毒为恶,又何必纠结医毒之分。”
沐南栀的眼神亮了亮,以前启蒙学医时,老师告诉她,医毒分立,医者绝不沾毒,毒乃肮脏下作之物,涉毒者皆为不堪,都是些权谋后的蝇营狗苟之辈,上不得台面。
可她却不这样认为,医毒何来贵贱之分,这都是天下人的偏见,沐南栀偏就长了这么一身反骨,毕竟女子之身,还是要有一点自保的本事才行,毒术于她而言,是不二之选。
她本以为师父同其他医者一样,瞧不上毒术,有些失落。
现在,不一样了,她试探地开口问道:“师父,您的意思,是,我可以继续学毒吗?”
许大夫先是迟疑片刻,然后点点头,表情庄重,“丫头,你记住,才不外漏,方能明哲保身。许氏门风,风清骨正,不可行差踏错!”
曾经的他就曾行差踏错,误入歧途,落得个终身遗恨的下场,他不希望丫头重蹈他的覆辙。
沐南栀敛起神情,“弟子谨记师父的教诲。”
许大夫没有告诉她,这本他所撰写的医典,乃是他毕生所学,包括毒经。
萧北风端坐于上位,赵府管家毕恭毕敬站于下位,谄媚道:“将军,我家老爷听闻您府中许大夫医术高绝,派小人来向您请示,您看?”
萧北风闻言,把玩袖中瓷瓶,没有开口,片刻后,抬眼冷冷地望了赵府管家一眼。
虽说,萧北风清冷之名一直在外,但赵管家被萧北风这么一瞧,顿时头皮发麻,背后直冒冷汗,脑中不断回想,他应该没说错什么话吧。
只得赔着笑脸,姿态放低。
萧北风神色依旧冷清,淡淡开口,
“许大夫为救本将负伤严重,还请赵管家另请高明吧,来人,送客。”
赵管家被萧北风如此干脆的拒绝,以及丝毫不拖泥带水的逐客令,怔得一愣一愣的。
素日郡守府与将军府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这萧将军的态度,实在是让赵管家摸不着头脑。
已经被请出了将军府,赵管家也只好打道回府,问问自家老爷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到这萧将军。
林淇站在一旁看得十分解气,就不该搭理那个赵怡然,活该她受罪。
萧北风瞥了一旁掩不住笑容的林淇,冷冷道:“你很闲?”
林淇顿时一个激灵,笔直站好军姿,收起笑容,内心一阵忐忑。
“前日收到京城援军传书,近日大军会抵达定北城,你去安排好营地驻扎等事务。”萧北风目光沉沉,这援军倒也是姗姗来迟。
“是。”林淇得令,不敢怠慢,立即去办。
定北城外,陆浩铭骑于马背之上,身后跟着十万羽林军,黑压压一片。
陆浩铭眯着眼看向远方城楼,萧家军旗帜迎风飘扬,萧北风,他早就想会会了,只可惜总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此次,他主动请奏带兵前来定北,目的就是来瞧瞧萧北风这个总能压他一头的南齐名将。
林淇带领一队骑兵从城门扬尘而出,前来接应。
在陆浩铭跟前站定,林淇骑坐于马上,手握缰绳向陆浩铭抱拳作揖:“将军军务繁忙,抽不开身,特令属下林淇来接应陆大人。”
陆浩铭审视着眼前人,林淇在这打量的眼神中,不卑不亢。
果然是萧北风带出来的人,“林副将多礼了。”
林淇看向陆浩铭身后大军,说道:“大军需安置在北城外军营,不能穿城而过,是以我们需要绕道而行。”
陆浩铭回首一望,然后回头看向林淇,赞成地点点头。
“那就请陆大人随属下进城,大军则由我方士兵引路,可好?”林淇问。
“好”。陆浩铭没有意见。
他摆摆手,身后一人骑马近前。“陆丰,你先随大军前去,安置好羽林军后,便进城来寻我。”
陆丰点头恭敬应“是,公子。”
随即,陆浩铭转头看向林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