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将钱维新挑落马下。
战斗终于结束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李尚书走到沈隽意的面前,感激地说道:“多谢沉编修前来救援,不然我们恐怕就凶多吉少了。·w-e.n·x~u\e!t¨x?t-.*c`o\m.”
沈隽意连忙说道:“李大人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皇上得知您遇险的消息后,十分担心,特命我前来救援。”
凌降曜看着沈隽意,心中百感交集。他原本以为沈隽意是自己的敌人,想要扳倒他,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是沈隽意救了大家。
李婉仪走到凌降曜的身边,轻声说道:“凌世子,看来我们都错怪沉编修了。”
凌降曜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或许,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太过狭隘了,在这场复杂的政治斗争中,谁是敌谁是友,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众人稍作休整后,便重新启程,向着京都的方向进发。
这一次,他们的心情更加复杂,经历了这场生死考验,每个人都对未来有了新的认识和思考。
装着账本的马车在队伍的中间缓缓前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上面,仿佛给它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凌降曜知道,这本账本不仅仅是证据,更是揭开一个巨大阴谋的钥匙,而他们,即将带着这把钥匙,回到那个充满了尔虞我诈的京都。
当他们进入城门的那一刻,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感慨。
夕阳如熔金般泼洒在巍峨的宫墙上,将整座京都浸染成一片惊心动魄的赤红。
神武门的守卫远远望见禁军大旗上的金翅雕徽记,慌忙扯动腰间铜铃,厚重的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
队伍踏过青石板路时,街两侧的绸缎庄、茶肆瞬间安静下来,百姓们扒着门缝窥探—— 当他们看见囚车中披头散发的钱维新时,倒抽冷气的声响顺着风巷传遍了九衢。
凌降曜伏在马鞍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汗湿的缰绳。
离家时他不过是翰林院撰写《治河志》的从七品典籍,此刻归来却成了贪腐大案的关键证人。
更让他心绪翻涌的是车厢里那口铁箱—— 每一道封条都像一根绷紧的弦,牵扯着朝堂半壁江山的命运。
“快看!那不是户部的钱侍郎吗?” 绸缎庄二楼突然有人失声惊呼,手指着囚车中蟒袍撕裂的身影。
立刻有老御史家的门房压低声音接话:“昨儿个还见他在棋盘街茶楼与人议事,怎就成了这般模样?”
话音未落,街角茶摊的说书人 “啪” 地拍响醒木:“列位看官!这叫山雨欲来风满楼,怕是要有惊天大案发作了!”
京都皇城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浮动着碎金光芒。
当队伍行至太和殿前的白玉阶时,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已率领一众小黄门候在宫门前。
这位年逾五旬的老太监穿着茶褐色蟒袍,眼角的皱纹里嵌着世故的恭谨:“李大人辛苦了,陛下在养心殿候着您呢。”
他说话时,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那口铁箱,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凌降曜随着人流踏入月华门,脚下的金砖光可鉴人。
两侧廊庑下,宫女们手捧金烛台躬身而立,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朱红柱壁上,像一幅晃动的《韩熙载夜宴图》。
李婉仪的指尖突然轻轻碰了碰他的袖角,低声道:“看那廊下第三根柱子——”
他顺着望去,只见鎏金柱础旁斜倚着个蓝袍小官,正是那日在山谷中传递密信的六科给事中。
养心殿内的铜鹤香炉正焚着龙涎香,青烟在明黄帷幔间蜿蜒上升。
御座上的天子穿着常服,玄色团龙纹袍服衬得他面容有些憔悴,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过众人时,殿内立刻落针可闻。
凌降曜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御座右侧 —— 沈隽意竟已候在那里,月白编修官服一尘不染,腰间系着的玉带钩正是去年殿试时皇上亲赐的羊脂玉。
“李爱卿平身。” 皇上的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却自有一股迫人的威严,“听闻你在河南遇伏,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李尚书撩起官袍下摆叩首时,凌降曜注意到他膝头的补丁 —— 那是三日前在破庙避雨时被火星烫出的洞。
铁箱被四名禁军抬至御案前时,王承恩亲自上前揭开封条。
当第一本账册呈到皇上手中,殿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凌降曜站在武将队列之后,能清晰看见皇上翻页时指节的颤动 —— 某一页上,“镇国公府” 四个朱笔大字在烛光下像渗血的伤